陳十八娘卻沒顧上和她們說笑,而是有些緊張看著楊大人和博陽郡主。
兩個人低頭看了一刻。
“我覺得比那五字好。”楊大人先說道。
博陽郡主也點點頭。
“更為精妙,更為老成。”她含笑說道。
比那個好!
比她的好!
比她的好!
陳十八娘臉上笑容綻開,垂在身側握緊的手也鬆開了。
做到了,努力就可以,努力就可以的,並非是什麼天分所定。
“這麼說,陳娘子與那五字有淵源了?”楊大人忙問道。
陳十八娘微微垂目。
“是。”她說道。
“那不知其師何人?”這一次楊大人和博陽郡主齊聲問道。
五字的主人終於要揭開了嗎?
陳十八娘抬起頭。
“便是這五字為師。”她說道,“我臨摹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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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取材自唐柳公權故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多慮
伴著博陽郡主詩會的結束,陳家十八娘好書的訊息頓時傳開了。
反而陳家的人倒是聽別人來說才知道的。
陳紹看著遞來的紙上的字,身為嚴父的他也忍不住讚歎。
“原來這兩年你精於勤練的是這個。”他說道。
面前跪坐的姐妹們都嘻嘻的笑起來。
“是啊是啊,以前我們還笑十八娘在屋子裡參禪呢。”
“父親你不知道,那些人以前總是嘲笑十八娘,笑她的詩做的不好,我們早就憋著一口氣呢…”
“對啊,詩做的不好又怎麼樣?她們詩做的再好又能好到哪裡去,哪像十八娘能得入翰林的評價…”
“是啊父親你沒看到當時她們的神情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陳紹面色沉下來。
“你這樣做沽名釣譽,失了君子之道。”他說道。
沽名釣譽!這話真重。
屋子裡嬉笑的姐妹們頓時安靜下來,神情不安。
陳十八娘低頭施禮應聲是。
“父親,不是十八娘故意這樣的,別的時候就是去寫也沒意思啊,只有博陽郡主書有成嘛,所以我們才商量好要一起去的。”
“對啊父親,我們可沒想什麼沽名釣譽,不過是想給大家一個驚喜。”
姐妹們忍不住說道。
陳紹嗯了聲,皺眉。
“不可花言巧語。”他說道,“做的不妥就是不妥。”
姐妹們應聲是不敢再說了。
陳紹低頭看著手裡的字,想到適才詢問陳十八娘婢女說的那些話,寫禿了的筆,無數的紙,染黑的洗筆池,再想到十八娘這兩年幾乎從不出門遊玩,就連逢年過節也沒有懈怠,夜裡的燈總是最晚才熄滅。比家裡的兒郎們讀書還要用功,他的面色漸漸緩和。
少年人,憋著一口氣一鳴驚人,到底是難以抵擋的誘惑。如果沒有這些誘惑,那些艱苦的反覆的枯燥的練習大約也難以堅持下來。
有利有弊吧。
“你習字是為了讓別人震驚的嗎?”陳紹說道。
陳十八娘搖搖頭。
“當然不是,我習字是因為愛好。”她說道,“因為愛好所以想要做好,並非是為了他人,只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本心。”
陳紹點點頭神情再次緩了緩。
“日後不可懈怠。”他說道。
父親不再生氣了,屋內的氣氛緩和下來。
“還有,博陽郡主要把你的字在陛下生辰時獻上去,你要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