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門外腳步聲,周夫人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好,自己也忙浮現和藹的笑。
進來的卻是僕婦。
“夫人,程娘子她,她說,不去。”她跪坐下來施禮。顫聲說道。
周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消。
看看。看看。她就知道!就知道!
周夫人再一次坐到外甥女的廳堂裡,為的是請她和自己一同出門去。
只要閃過這個念頭,坐下的周夫人就想要起身甩袖而去。
做舅母做到這種份上。天下只有她一人了吧?
可是偏偏她還不得不咬牙坐好。
“怎的不去?都說好了的事,怎能言而無信?”她說道,看著面前的女子。
面前的女子正在慢慢的吃飯。
一個女子,總是晨昏不定,成何體統!
“我什麼時候,說要出門了?”程嬌娘抬起頭,問道。
“你不是親口說,給人診病嗎?”周夫人咬牙說道,臉上的笑有些僵,如果不是幾十年為人妻為人母的歷練。她真有些控制不住脾氣。
程嬌娘嘴角彎了彎,低下頭接著吃了口。
“夫人,我家娘子說是可以診病,不是出門。”一旁婢女說道。
“夫人和娘子說話,你插什麼嘴。”周夫人身後的僕婦立刻說道。
“這位媽媽別急,夫人也別惱,非是小婢不知規矩。”婢女含笑說道,“我家娘子口訥,且不能多言,所以,我這個當婢女的不得不替娘子說話。”
如此?
這個程嬌娘的確很少說話,原來是,不能說話啊。
所以說哪有傻子真的就一下子好的跟正常人一樣,那不真成精怪了。
僕婦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周夫人吐了口氣。
“你不出門,怎麼診病啊?”她柔聲說道。
“夫人不知,我家娘子治病有二個規矩。”婢女笑道。
自始至終程嬌娘都在低頭吃飯,周夫人不得不看向這婢女。
“其一就是不上門問診。”婢女說道,“只候診。”
這什麼規矩!
“那陳相公家…”周夫人忍不住說道。
婢女微微一笑,打斷了她的話。
“當然,如是陳相公家那般,自當另行別論。”她說道。
跟陳相公家那般?
周夫人愕然。
這種話要她怎麼說?怎麼能說?
說你們比不上陳相公那般門庭,所以不夠資格請嗎?
她瘋了還是不想在京城混了!
“嬌嬌,你莫要胡鬧,這規矩還不是你自己定的?”她深吸一口氣,說道。
程嬌娘搖頭。
“既然定了,就不能改,怎麼言而無信?”她說道。
周夫人再次被噎了一口氣。
“再說,壞了規矩,我就看不了。”程嬌娘說道。
壞了規矩就看不了?這是威脅嗎?
不按她的規矩來,就不看嗎?
周夫人看著眼前依舊淡然吃飯的女子,咬牙起身走了。
晚飯過後,是周家子女給父母問安的時候,週六郎過來的稍微晚了些,進門來屋子裡只有一個姐姐在坐。
屋子裡氣氛有些沉悶。
“你也是,不去就不去,就按規矩來罷了,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周老爺說道。
週六郎這才看到周夫人眼圈微紅。
“母親,什麼事?”他急忙問道。
“沒事。”周夫人擠出笑,寬慰兒子。
“還能有什麼事,都是那個江州傻兒。”姐姐在一旁開口了,帶著幾分氣憤,“大話好話自己吹出去,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