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讓母親做惡人,今日在外,母親好一頓受奚落!”
“七娘住口。”周夫人說道,“你且歇息去吧。”
“依我說,是父親母親太慣的她了!”周七娘說道,起身告退,又看到週六郎,甩袖子,“還有你!”
周七娘走了,週六郎還坐著沒動。看著母親嘆口氣,帶著幾分懨懨。
“她。”他張口要說話,周老爺也恰好張口,週六郎便停下來。
“她說這個也不是故意胡鬧。”周老爺說道。一面撫著鬍鬚,“我這幾日在應酬間,隱隱聽說,她能治病,靠的是一個仙人留下的仙方。”
“父親。”週六郎忍不住喊道。
如此無稽之談怎能信!還用來安慰母親,也太虛假了。
“抑或不是仙人,應該是個遊方道士或者散人之類的什麼吧。”周老爺呵呵笑道,臉上還帶幾分酒氣。
跟妻子出去應酬遭婦人冷嘲熱諷不同,男人們則看得長遠,不會計較這一時不順。所以。這些日子他在外很是舒心。一則攀上了陳相公這般人物,二來家中還養著一個能起死回生的高人。
“這傻…嬌娘能好,多半是這高人的功勞。只可惜,到底是痴傻多年,這裡還是不好使。”周老爺伸手指了指頭,笑道,“所以,她記不清,自己也說不清。”
周夫人和週六郎聽的有些怔怔。
“這些事,你從哪裡聽來的?”周夫人問道。
那個作為談笑的主角就在她們家住著呢,怎的她們不知道這些事。
“能從哪裡啊。”周老爺說道,“陳相公家。”
因為陳紹父親病體好轉。地位穩固,今年過年陳家門前車馬熙熙攘攘。
門房裡坐滿了人,如同酒樓茶肆一般熱鬧,雖然陳家門房待客的茶水稍微次了些,而且按照陳紹的習慣這些人中基本上都不會接見,但這並不能阻止摩肩接踵而來的訪客。
他們其實也不是為了見陳紹,只不過是官場俗成,表明人到了,心意到了便是。
門房裡官員多是相熟的,互相笑著打招呼,冬閒無事,坐下來喝著茶扯閒篇。
“…這程家娘子遇到的高人,據說是神醫扁鵲…”
“…拉倒吧,她在道觀,遇到的自然應是騎牛的李真人…”
嘈雜說笑中,偶爾傳出這樣的話語,也不知道從哪一天哪一個人起頭,討論陳老太爺的病時話題就轉移到這位治好病人的江州娘子身上。
甚至說道興起,爭論不休,有人還會拉住門子詢問。
“你說江州娘子遇到的是哪一個仙人?”
讓添茶倒水的門子們哭笑不得。
“休要胡言,哪有這種事。”他們只得說道,但卻完全不能阻止這些話的流出。
陳老太爺的廳堂裡,陳紹也有些哭笑不得。
“父親,這些話是怎麼說的。”他說道。
陳老太爺放下手裡的書卷。
“不是你說的嗎?”他一臉認真不解的問道。
“父親!”陳紹苦笑道,“我說的是一個高人,沒說是什麼仙人。”
“那等能治好痴傻,又能起死回生之術的高人,豈不是等同仙人一般。”陳老太爺笑道。
陳紹無奈,知道父親故意打渾。
“父親,你將這話傳出去…”他說道。
“不是我傳出去的。”陳老太爺忙擺手說道,“我不過是與老僕閒談說笑,誰知道誰傳出去了,我養病在內,可不是我說出去的。”
陳紹失笑。
要不是你授意,哪個敢去說。
“子曰不語怪力亂神,我不知不說不問。”陳老太爺擺手,帶著幾分肅穆,“我只知程娘子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