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以及京城被衛戍軍把持,而城中則交給了府兵們。
這當然不是對府尹多麼信任,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昨晚進了皇城的府尹大人此時是出不來了。自有新人接替了他的職責。
這不過是剛剛開始。
秦侍講邁入牢房,牢房裡人滿為患。到處都是呻吟聲哭喊聲。
昨夜混戰後街道上的死屍已經被清理了,那些受傷的被抓的都關在就近衙門的大牢裡。等待著死或者被髮配充軍。
“十三!”
秦侍講一路尋過去,在幾個隨從的引路下終於看到要找的人。
牢房裡或躺或坐著十幾個人,秦弧坐在其中格外的顯眼。
“十三。”秦侍講喊道,衝進去,“哪裡受傷了?傷到哪裡沒有?”
秦弧卻依舊低著頭坐著一動不動,任憑秦侍講詢問翻看。
沒有刀劍外傷,看衣服的磨損,應該會有跌打筋骨傷。
隨從說是在街上被衝散的,當衛戍軍佔據優勢的時候,府兵們就放棄了抵抗。
原本就沒想到會有衛戍軍進城,再加上衛戍軍的弩箭飛射,這些緝盜放火維持治安的府兵那裡見過這種場面,頓時便散了。
身體上沒有受到致命傷,心裡的傷估計會不小。
沒想到最終還是失敗了,人算不如人算。
“十三,沒什麼。”秦侍講拍拍他的肩頭低聲說道,“我們回家去。”
秦弧依舊不動。
“十三你怎麼了?”秦侍講皺眉問道。
秦弧抬起頭。
“我想不明白。”他慢慢說道。
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敗?
想不明白為什麼最後時刻衛戍軍會突然站到晉安郡王這邊?
是啊,真是想不明白。
其實也沒什麼不明白的,小瞧他了,原來經營的比他們知道的還要深,或許是從留在京城當送子童子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不過這些話不是在這裡說的時候,秦侍講拍拍兒子的肩頭。
“我想不明白。”秦弧依舊說道。
秦侍講皺眉,察覺兒子的不對了,一個隨從附耳低聲說了幾句話。
周箙……
原來如此。
“秦弧。”秦侍講皺眉,抓住秦弧的肩頭,讓他看著自己,“你要是不明白,那你真是讓父親太失望了,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
難道你不明白道不同不相為謀?
難道你不明白你姓秦他姓周?
黨爭朝爭,生死存亡,難道你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秦弧抬頭靠著牆笑了。
“父親。”他說道,“我就是因為太明白了,所以才不明白啊。”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沒有射中我。”
“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射中他。”
“我明明是想要為他們好的,我明明是想要幫他們的。可是為什麼,結果會這樣?”
秦侍講有些無奈又有些惱火。
“那是因為他不明白。”他低聲說道,不願意在這裡再多說。衝隨從們擺擺手,“帶公子回去。”
秦弧被拉了起來。
“他不明白?”他依舊喃喃。
秦弧的眼前浮現夜色裡倒下的身影。
“我用的是專門射人的扁箭。這種箭不是為了破甲不是為了貫穿,而專門是為了殺人。”
他抬起手按向自己的心口。
“這種箭射入人體內,就是要一路傷,傷皮傷肉傷血傷筋傷骨,捱到什麼傷什麼,刺破鑽裂……”
這是專門殺人的箭。
他不明白,他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躲。
那麼多次。他都不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