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古羽又是一禮道謝,才坐在了一邊,靳不二就方便多了,抱拳,坐下,端的真是行如風,站如松,坐如鐘。
“這位是?”這怎麼看,也不是個讀書人的樣子啊?
“我的至交好友,陪我來這裡走一趟。”古羽笑著道:“小子是今年才到的這裡,安頓下來之後,一直忙碌到現在,才安排好了一切,打算重新拿起書本來,更想求一份功名。”
“你可要知道,哪怕是個童生的身份,也得經過本院的先生考校,過了之後才能獲得資格?”
“知道,小子這次來是想聽先生指點一二。”古羽說話客氣的很,也不似他在家的時候那麼隨便:“小子從流民潮來此地安家,親人們已經不在了,故而要為以後打算,只能依靠自己,拼搏出來一份功名。”
靳不二掃了古羽一眼。
古羽不為所動,他在這裡坐著,就是賣慘,世人都同情弱者,何況這位羅先生,一看就是個文雅之人。
且他來之前打聽過,是個樂於助人的先生。
於是他就這麼說了,並且很誠懇,態度好的不得了。
果然,聽了他的話,羅平沉默了。
在羅平沉默的時候,進來了一個書童打扮的小少年,給他們三個上了三杯茶,又有兩份點心,這是待客的架勢。
可惜,古羽跟靳不二,都沒有吃點心,倒是茶水喝了兩口。
“你家中,孝期可過了?”結果羅平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靳不二一動不動,他都沒咋明白,這麼問,是個什麼意思?
但是古羽明白了:“尚未,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古羽知道自己的出身,這是不能清查的硬傷!
但同樣的,他既然要把身份坐實,就得仔細的編好故事,其中就包括他那無中生有的家人,而且不是單個,是家人們。
“母親去世得早,父親一個人,並未再娶續絃,一心經營家業,因為從小身體不好的關係,特意認了一位師父,師父醫術精湛,這才保著我長大成人,可是後來……您知道的,從北邊來這裡,一路上父親撒手人寰,師父也遇到了強盜,一命嗚呼了,剩下我一個跌跌撞撞的終於安頓了下來,如今在桃花塢那裡,也算是有田有房,溫飽沒問題。”古羽淡定的道:“只是家父與師父都想讓我考取個功名,哪怕不能為朝廷效力,也要在民間有所作為。”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理想還是很高尚的,比如說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奔著當官去的,朝廷就這麼大,官位就這麼多,不是誰都能一路考上金鑾殿,然後學習觀政,最後就分配個官位給你的,說法太多了,古羽不甚瞭解,但也不是兩眼一抹黑。
何況他也真的不是奔著當官去的,他是為了有一道護身符。
只要他考了個功名在身,就有了一定的話語權,不被人欺負,也不會欺負別人。
“那你也要等待孝期結束,才能科舉考試,求得功名傍身。”羅平果然明白了古羽的打算。
這是個少年人,卻有著成年人的心思。
也是,這麼一個孩子,家裡當年指不定怎麼培養他,希望他能光宗耀祖。
可是世事無常,他落難至此,成了流民又被安置在了桃花塢那個地方,可憐啊!
“是,所以在此期間,要多多用功。”古羽道:“還要清楚地知道,如何求取功名?”
“嗯,不錯,逆境之中,安之若素,你已經具備了一個君子該有的風骨。”羅平摸了摸自己心愛的美長鬚:“但心中有暗室,不夠光明磊落!”
他說的意思,是說古羽這孩子年紀小小,卻總是防備別人,不肯坦蕩行事。
就差說他心理陰暗了。
古羽不意外,他就是這樣的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