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出明月軒,穿過竹林,往練劍場望去,遠遠就看見紀塵揚一人獨自舞劍,他正身心貫注在柔風劍法的招術,馳騁在劍風的快感裡,一點都沒有察覺小寒停在竹林看他。
柔風劍術是來自寒月派的獨門武藝,魯伯這一年來一直在教他練習這套深奧難懂的劍術。
紀塵揚小時候,伊仲勤就教過他盤馬彎弓,習得一些拳打功夫,加上天資稟異,和魯伯習劍法自然就能融會貫通。
刷……刷……刷……
長劍一揮,漫天飛舞的竹片如落花墜地,紀塵揚又重頭舞了一次劍招,約過了半個時辰,才慢慢地收劍。
滿身汗溼,正準備要回房更衣時,不期然地見他養的金絲猴嘴巴口中銜著一枝絲扇,在樹叢上跳來跳去。
他走了過去。“吱吱,你嘴巴又亂咬什麼東西?”
才說完,金絲猴已跳到他的肩膀上,把口中那枝絲扇吐掉,一溜煙又竄到樹叢裡頭。
紀塵揚撿起絲扇,咦了一聲。
“這不是小寒的絲扇嗎?怎麼會在吱吱的嘴裡?”
紀塵揚正納悶時,一轉頭,便見伊小寒一臉委屈地來到他身邊:
“揚哥……”
見她一副受欺負的模樣兒,又看見奶孃跟在她後面,第一個念頭就是,八成她又被禁足、捱罵了。
“誰欺負你了?”他柔聲問。
紀塵揚才開腔,伊小寒的淚珠已在眼眶中溜溜地打轉,卻猛搖著頭,一句話都不肯說。
“真木嗎?”他明知故問。
其實紀塵揚心裡明白,自從義父死後,伊真木就很少兇她,並且對小寒非常寵愛,雖然平日兩人也常為了一些小意見鬥嘴,但真本絕對不會亂罵她。
大概是小寒又想偷溜出去,被他發現了,才說了她幾句吧。
“他罵我不懂事,以後不准我擅自離開山莊,好討厭!”伊小寒抱怨地說。
“大哥說得沒錯,你老是這樣不告而別,會讓人擔心的。”
伊小寒骨血裡頭好像有一股流浪的因子,小時候又經常跟著爹大江南北地遊歷,不知不覺也感染上隻身走天涯的習性,三不五時就留一張字條,離家出走。真令人頭痛!
兩個月前,她又出了寒月山莊,那日連一張字條也沒留……兩兄弟為了找她,出動寒月山莊所有的人馬,差點就把整座山莊給掀開。
半個月快都過了,還不見她回來,魯伯和伊真木正準備出門報官尋人時,卻見伊小寒騎著白馬一溜煙地奔來。
原來,失蹤的這段日子,她跑去吐魯番了。
每一個人都急得要死,她卻一副沒事的樣子,還帶了一袋子哈密瓜請大家吃。當時,伊真本氣得恨不得把她砍成八塊,煮了當肉吃。
有了這次經驗後,伊真木就管她管得更緊了。
然而,他的關心,小寒可一點都不領情。
“哼,有誰會擔心我?”小寒口是心非地說。她取過紀塵揚手中的劍,輕輕地彈了一下劍,便又交還給他。
紀塵揚插劍入鞘,恬和一笑。“你已經不是小孩了,不可再胡鬧了。”他正經八百地說。
“你和真木哥哥沒兩樣,就愛說我胡鬧,算了,不理你了。”
小寒是要來向揚哥討安慰的,沒想到還碰了一鼻子的灰,她覺得揚哥實在不夠意思。
既然這樣,就回房獨自“療傷”去吧。
“吱吱,要不要和我回房去?”
小寒踮起腳尖,兩手伸高,對著樹上的金絲猴叫。
“吱……吱……”
金絲猴滾動著它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小寒,一溜眼,竄到另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