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瀑布下,幽轉竹林中,在臨崖的臺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一位峨冠博帶的老者正面帶著微笑,傲立於小樓外崖沿處。
這是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
他的鼻樑像他的腰板般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風蕭蕭很突兀的在崖下現出身形,杵著“飛鳳”。細細望去。
因為需要仰著頭看,所以老者本就高大的身材便更顯魁偉。
風蕭蕭緩緩的拱了拱手。輕聲道:“魯妙子,魯大師?”
“星移斗轉。人世滄桑……”
魯妙子像似沒聽到風蕭蕭說話,目光淡淡的瞧著他,嘴角牽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道:“向雨田若還沒死,現在一定過的很開心。”
風蕭蕭道:“怎麼說?”
魯妙子道:“向雨田那時大限將近,只能勉強一搏,究竟是成功破碎虛空,還是落得屍骨無存,我也不清楚。如今見到你面,便知道他畢竟成功了。”
風蕭蕭肯定道:“不錯,他成功了。”
魯妙子眼中射出緬懷的神色,長長吁出一口氣道:“你來了,說明他已死了罷!”
風蕭蕭搖搖頭,道:“起碼我離開時,他還活得好好的。”
魯妙子動容道:“聖門規矩,勝者生,敗者死。尤其道心種魔大/法修至最後,必是道心魔種相爭之局,你怎麼能例外?”
風蕭蕭道:“大師弄錯了一點,我並不是向雨田的徒弟。也不是從他處學得道心魔種大/法。”
魯妙子面現驚異,沉思少許,嘆道:“若非我擅長聽音辨意之術。聽出你言之屬實,否則實在不會相信。”
風蕭蕭道:“為何?”
魯妙子道:“向雨田並沒有傳下道心種魔大/法。你卻身負在身,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既然此世沒有傳承。風蕭蕭自然只能從向雨田處學來,所以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風蕭蕭略一猶豫,沒有說出“靜心訣”,反而問道:“又或者向雨田自知大限將近,曾經留有遺傳?”
魯妙子淡淡道:“絕不可能,我是向雨田臨行前所見過的最後一人,也是唯一一人,他很明確的告訴過我,道心種魔大/法……沒有傳承。”
見風蕭蕭還想說話,他又道:“你也不可能從別處學到,因為道心魔種大/法的心法……在我手裡,從沒有離身。”
風蕭蕭的面色忽然變得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才壓住自己顫抖的聲音,道:“能否一觀?”
魯妙子微微一笑,道:“請上。”
風蕭蕭拾級而上,步過正門上刻著“安樂窩”的牌匾時,心中湧起一片安詳寧和的感覺,起伏不定的心情,稍稍變得平靜一些。
他駐足門前,望著入口處的兩道樑柱上掛得一聯,深吸一口氣,慢慢念道:“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型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魯妙子蒼老的聲音自門內傳來:“我已關閉所有機關,你不必那麼小心提防了。”
風蕭蕭面露些許苦笑,卻沒出言辯解,邁步而入。
魯妙子站在窗前,面向窗外,柔聲道:“請坐下,嚐嚐我釀的六果液。”
風蕭蕭充耳不聞,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桌面,並沒瞧向酒壺,而是死死盯著一支色澤泛黃,質地看起來似似紙似革的卷軸。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