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婉晶奇道:“怎麼說?”
風蕭蕭嘆了口氣,從袖中捻出一張字條,嘆道:“這是宅中一個僕役剛才偷偷塞給我的,你看看。”
單婉晶展開字條,緩緩念道:“神廟夜約,君還記否?”
她不解的轉目瞧向風蕭蕭道:“這是誰寫給你的?”
風蕭蕭沉聲道:“翟讓。”
單婉晶嬌軀一顫,道:“瓦崗軍的大龍頭?我記得你和他曾結伴出現在彭城酒樓。”
風蕭蕭笑道:“他當時還與公主鬧得不甚愉快。”
單婉晶抖了抖字條,道:“這是什麼意思?”
風蕭蕭又嘆了口氣,道:“箇中內情我不便與公主細說,不過我確實和翟讓有過一個私下的約定,其目的,是為了讓他幫我找到寇仲和《徐子陵兩個臭小子,只是後來在彭城賭場,他二人被夫人帶走了,我也就只好跟了上去,無法履行與他的約定。”
單婉晶道:“翟讓的傳信,怎麼會出現在沈落雁的府邸中?”
李密是翟讓的頭號大將,瓦崗軍如今的地盤大半是靠李密打下來的,所以李密的聲勢隱有凌駕於翟讓之上的意思,凡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如此主從不明,遲早會出問題。
雖然他們間的不睦並沒有公開化。但訊息靈通的東溟派不會不知道,兩人其實已經勢同水火,翟讓的信會出現在沈落雁的宅裡,豈不奇怪?
風蕭蕭哂然道:“還不是密探臥底那一套。”
單婉晶道:“這麼說來,翟讓是想讓你出手助他?”
風蕭蕭點點頭,道:“翟讓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滎陽城名義上又是他的地盤,如今卻求我這個外人出手相助,說明他的處境已經十分艱難,幾乎無計可施,否則絕不至於此。”
單婉晶秀眸一閃,道:“你剛說這裡已是非之地?難道李密就快要動手了?”
風蕭蕭聳肩道:“八成。”
單婉晶道:“今日席間,沈落雁刻意留我,又是什麼意思?”
風蕭蕭嗤嗤一笑,道:“犯上作亂。謀逆反叛,名聲實在不好聽,所以我想李密定會編出一幕好戲,好叫世人覺得他只是迫於無奈,不得已而為之。既然是出戏,沒有觀眾怎麼行?這不,趕巧了,你們東溟派行事曆來中立。豈不是最好的證人麼?”
單婉晶豁然起身,道:“不行。我東溟派絕不能淌這灘渾水,我這就去向沈落雁辭行。”
風蕭蕭吸了吸鼻子,道:“沈落雁這小美妞是個鬼靈精,我敢向你保證,你現在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她的。”
單婉晶急道:“那怎麼辦?要不要我帶人即刻出城?”
風蕭蕭道:“你走的了麼?兩方大軍正在洛口對峙,想去洛陽。只有水路還可通行,但沒有沈落雁的命令,你不可能在城裡找到任何一條願意載你的船。”
單婉晶美目一寒,道:“難道沈落雁還敢軟禁我不成?”
風蕭蕭笑道:“軟禁不至於,軟釘子卻可以丟出不少。你堂堂東溟派,難道還能學那些不入流的強盜匪徒,去碼頭搶船麼?”
單婉晶不禁一愣,緩緩坐下,道:“你……你稀里嘩啦說了這麼一大通,是不是已經有辦法了?”
風蕭蕭指了指她手中的字條,笑道:“辦法不就在你的手上麼?”
單婉晶低頭瞧向字條,沉吟道:“你剛剛不是說李密反叛在即麼?我這時怎麼能去找翟讓幫忙?豈不是在這塘渾水裡越陷越深?”
風蕭蕭道:“不是你去,是我去,我去找翟讓要船,他正求我呢!這個忙他不想幫也得幫,只要你能離開滎陽,之後的事,就與東溟派無關了。”
單婉晶忍不住抬頭瞧著他,咬著唇道:“你怎麼辦?是留下來,還是和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