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眼淚,開始謀劃出行之事。
村裡的房屋已經付之一炬,大夥在廢墟翻尋一陣,好不容易找出幾件沒燒燬的衣服,又刨出點銀錢之類,加上先前賺的,分作五份,各自打了個包袱背在肩上。
易傾南又點了個火把,在自家院裡細細搜尋了一遍,除了在廚房裡找到包藥草,並無別的收穫,隨手將藥草收入包袱,站在院子當中,回想起當日旺財在自己腳下歡快吃食,莫老頭在旁端碗斥責的情景,恍然如夢,不覺陣陣心酸。
夜風一吹,遍體生寒,腦海中又呈現出莫老頭扶牆而立,白髮隨風飄舞的景象,那句低嘆彷彿還回蕩在耳邊——
“我打你罵你管著你,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不,爺爺,我不恨你,一點都不……”她低喃著,但覺眼眶一涼,情不自禁流出淚來,只是,他還有機會聽到嗎?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強,來勢洶洶,莫老頭畢竟年邁體衰,眼睛又看不見,能不能逃出生天?
憑著記憶走去莫老頭常坐的牆角,摸到他時常摩挲的位置,往日景象湧上心頭,手握成拳,無意識在那院牆上一下又一下地捶打著,碎石粉末隨之簌簌而落。
突然,手掌一痛,好似被什麼硬物鉻了下。
易傾南微微一怔,停下動作,藉著火光看去,只見那斷牆裡面夾著個黑乎乎的東西,再定睛一看,卻是半截破瓦罐。
呃,誰這麼缺德,砌牆的時候弄個瓦罐砌進去?!
正待走開,想想又覺得不對,從旁邊找來個鏟子,對著那斷牆用力砸下去。
砰的一聲,一大塊牆體倒塌,另外半截瓦罐也現了出來。
易傾南並不甘心,繼續砸著,整堵斷牆快要砸完,一鏟子下去,聲音又有些異樣。
這回不是硬物,而是個拳頭大小的油紙包,層層包裹,最裡面還裹著張軟布,軟布揭開,露出個青色的牌子來,長約寸許,小巧精緻,像是個長命鎖之類的東西,然非金非玉,不知是什麼材質。
牌子兩面都刻有紋路,背面是些奇形怪狀的文字,正面卻雕著精細的火焰圖案,被她手中的火把一照,顏色變幻,竟是七彩耀目。
易傾南驚疑之下,見這牌子模樣古怪,又藏得蹊蹺,只怕是莫老頭的東西,忙包裹還原,貼身收好,匆匆返回。
夜風陰冷,眾人在那墳前空地點了個火堆,圍坐一團,一面為慘死的親人祈福,一面拉緊衣衫靜候天明,但凡有人啜泣一聲,便又都跟著大哭起來。
五人中除易傾南外,都只是十來歲的孩子,驟然遭此大難,又是傷痛又是驚駭,個個身心疲憊,只覺得今後天地茫茫,渺無去路,越哭越是傷心。
易傾南看著他們,嘆一口氣道:“別難過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話沒說完,突然面色一凝,食指湊到唇邊:“噓——別哭!”
眾人嚇得齊齊噤聲,易傾南側頭傾聽,遠處隱約傳來得得的馬蹄聲,聽起來人數還不少!
糟了!
是那些黑衣人回來了!
易傾南霍地站起,來不及熄滅火堆,只低聲道:“有人來了,我們快找地方躲起來!”
眾人聽她說得慎重,趕緊將包袱背在身上,撒開腳丫子,急急往旁邊的樹林裡鑽。
那樹林後方就是二虎與石頭撈魚蝦的河溝,眾人下到河灘,感覺漲了點水,路也不好走,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易傾南急中生智往前方黑漆漆的橋洞一指:“快,躲進去!”
福貴奔在前面,先鑽了進去,石頭忙把翠丫推進去,自己也跟著進去,接下來是二虎,易傾南蹲在最外面,示意大家捂住嘴,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似被人急急挽住,馬蹄聲停下來,有人咦了一聲,漫不經心道:“去看看,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