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幾米外……跟他隔了兩扇門。
“鑰匙……”葉修掏了掏褲子口袋,再摸摸襯衫口袋,除了鼓出來的錢包之外,什麼都沒有。他不死心地把口袋外翻,黑色的內襯像伸出來的舌頭,但它什麼都沒吐出來。
怎麼會忘記帶鑰匙呢?葉修叼著煙,繞著走廊地板磚轉了兩圈。小時候家裡總有人,不需要他帶鑰匙。後來離家出走,門總為他留著。到了嘉世,宿舍門關了跟沒關一樣。出走興欣,儲物間的門形同虛設,上林苑跟魏琛同住,從來不關門。
葉修發現自己還是頭一回,需要操心沒帶鑰匙怎麼解決這種問題。
“就決定是你了。”打了個不響的響指,葉修把東西一放,煙霧繚繞地走進電梯。小區門口有幾個電話亭,當初為了投奔周澤楷特地記下他的電話,沒想到現在還記得。抓住救命稻草,葉修歪著頭,用肩膀和耳朵夾好話筒,菸頭的紅點在黑暗中一明一滅。
好一陣過後,電話才接通,周澤楷有些茫然的聲音,透過劣質的話筒,就像一塊被錘散的酥糖,沙沙啞啞的:“……喂?”
“晚上好啊,小周。晚飯好吃嗎?”葉修聽到他聲音就想笑。
兔子把耳朵豎了起來:“前輩?”
電話那頭“砰砰”兩聲,什麼重物落地。原本安靜的環境立刻變得兵荒馬亂,嘈雜的背景音裡,杜明的抱怨格外清晰:“小周你突然跳起來幹嘛!哎哎吳啟快把牌收好,都掉地上了!”
聽出來發生什麼事,葉修語氣稍稍嚴肅,卻脫不掉調侃的意味:“明天比賽,還有心思打牌?”
“戰術……地圖,擺牌。”周澤楷越發侷促,絞盡腦汁搜尋出三個單詞。原本就不太流暢的語言表達,更加撲朔迷離,葉修也思考了近十秒,才猜中周澤楷的真意。以牌子當做團體戰的雙方,在白紙上用鉛筆畫粗略的地圖,可以當戰術演練也可以拿來玩遊戲。
“你玩這個肯定特別吃虧,人家能喊技能名字,你就只能幹放槍。”
“牌子”不會自動放技能,兩方開戰後,做什麼動作,完全靠嘴巴說。周澤楷就算手上能玩花式洗牌,可要他開金口及時報技能,恐怕不知道被嘴快的幾個欺負成什麼樣。葉修想到這,像路邊看到只滾來滾去的貓咪似的,心情不自覺地又好了幾分。
對了,正事還沒說。
葉修對忘帶鑰匙被困門外一點羞愧感都無,大大方方地交代了整個過程。人總有失誤嘛,就算是葉修也沒辦法無限連擊到尾,忘帶個鑰匙算什麼。不過,要電話那邊的人換成魏琛,換成黃少天,換成韓文清,葉修也不會彎也不拐地平鋪直敘,光互送垃圾話就得花半個小時。
“別掛,等下。”
那端響起手機放在桌面上的輕響,說話聲很模糊,難以聽清。葉修的煙快抽完了,幸好口袋裡還有半包,尚有餘溫的菸灰撒了一地。
要不是這個錢包沒裝銀行卡,裡面的錢不夠住酒店,葉修也不會在這麼緊張的時候打電話求助。一會兒小周來了拜託他定個酒店好了,或者去輪迴宿舍借宿幾晚上……
“前輩。”那邊周澤楷終於拿起電話,“身份證?”
葉修掏出錢包,開啟一看,寫著葉脩名字的小小卡片,就放在最外層的透明夾層裡,“身份證帶了。”他思忖著周澤楷會訂哪裡的酒店,最好不要太遠,雖然地鐵站蠻近的,這周圍的卻不好打。
“九點鐘,飛機。”周澤楷的聲調格外地低,好像一陣風從聽筒刮出來,吹得葉修耳朵癢癢的,“地鐵,來得及。”
……什麼?
葉修手裡的煙抽出來一半,稍稍不小心,煙盒整個從指尖滑落。散出來的嶄新香菸,在菸灰裡滾了滾,又被往外走的葉修一腳踩扁。前主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失落的煙盒,他正一臉不可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