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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再跟老闆出去,每次開席前,程少臣都會輕描淡寫地對主賓說一句:“談小姐不會喝酒。”然後用警告的眼神看我。

偶爾還是會想一想向楠,反而忘記了初戀。每一段戀情,即使無結果,都不會毫無用處。瞧,我曾經那樣介懷我的十年,但是現在,我終於放下。但想起向楠時,心口有一點鈍鈍的痛,需要一些力氣一些時間才可復原。

(二)

每當這時便會想起沈安若。明明有時看到她,彷彿看到鏡中的自己,卻是同途殊歸。她身上有某種我欣羨的特質,學習了很久,到底學不來。

我很喜歡沈安若。就算不為別的,只為她能折騰到我那無所不能的上司,她的名字都足以令我想要膜拜。

最初見她,容貌秀麗,聲音清柔,個性也恬淡,十分令人舒服的女子,即使你不喜歡她,也找不出討厭的理由。但也並不特別,把這些年來在程少臣身邊出現過的全部女子排排序,她並不起眼。

我感興趣的是她的態度。她從不曾打過程少臣的辦公電話,也不曾到過公司來。按說,我那上司常常會鬧失蹤,遍尋不到。程少臣當她是萍水相逢的過客,她其實也當他是,不冷不熱,若即若離。如果她在玩欲擒故縱,那她可真是厲害至極,因為我家上司才是玩這遊戲的箇中高手,敢以此招跟他對抗的人,即便商場的老狐狸,都要叫苦不迭。可她眼神清澈,那其中只有淡然,沒有算計。

倒是沒想到他們真的結了婚,當然更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離婚。我本以為他們那樣的波瀾不驚,才更有可能天長地久。

離婚後程少臣出了國,走得甚為倉促,不像是要去公務,倒像是逃跑一般。

女子總會是受傷更嚴重的那一個,因為真的擔心她,或許也有一點點原因是替我上司做偵察,那時總找了機會去見她,有時藉口公事,有時製造巧遇。不想她過得那樣好,人雖然清瘦了些,但面色嬌柔,笑容嫻靜,眼神甚至更加清透,清透到讀不懂其中的任何情緒。程少臣中間回來了兩次,卻是日益憔悴。

“累,水土不服,時差顛倒。”他仔細羅列理由,竟忘記自己一向最討厭向別人解釋。

再後來,程少臣回國,重新接近她,屢碰釘子。這很可能是他有生以來做過的最有耐性、最花心思的一件事,我們公司遭遇重大的危機,我們洽談金額巨大的合同,他都不曾這樣用心過。

從常理推斷,這該是男人的劣根性作怪,得不到的總是好的。可我上司按說不是這種無聊的人,他甚少做不產生效益的事情,誰若給他排頭吃,無論男人女人,他連回擊動作都懶得做。他說:“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當他不存在。”

據說沈安若沒有無視他,而是鄙視他,我猜想他其實很享受被人鄙視的過程,因為他每次碰了釘子後都看似心情愉快,只不過,也很受挫折就是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種不怕死的話不是我說的,雖然我很想說。我以為周安巧這次捋到虎鬚了,結果只有一聲悠悠的嘆息:“誰都有大腦抽筋的時候啊。”

“沒想到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是他的天敵。”周安巧經常這樣感慨。我想沈安若之於他就或許就是那一盆放在爐上的清水,他是水裡悠哉遊哉的青蛙。盆下慢慢加溫,他毫無察覺,兀自自在,等想到應該跳出來時,已經失了力氣。

不過幸運女神總是眷顧程少臣,他的詞典裡從來沒有“失敗”二字,甚少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有的只是因失了耐性和興趣而“放棄”而已,所以他一向是勝利的一方。比他自己預計的還要早許多的時候,沈安若就不得不重新嫁給他。

倒也難說究竟誰是真正的勝者。那天中午他一直在等的快件到了,知他中午從不午休,所以第一時間送了過去。進了他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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