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陽光正好。 太平河畔開了一整湖的荷花。 張妙璇忐忑的跟在自己的姑母身後進了赫赫權勢的燕國公府。 她指著正在長廊而下讀書的燕淮安,“璇兒,看見了嗎,那就是我燕國公府的世子燕淮安,日後他就是你的夫君最佳的人選,你一定要努力討好他,明白嗎?” 張妙璇下意識抬頭順著姑母所指的方向看去,橘色的陽光溫柔的籠在燕世子的身上,襯得他那張蒼白病態的臉龐更加俊美溫雅。 張妙璇當時就在想,這世上怎會有那樣好看的人的啊。 姑母說她日後就要嫁給他、 放著這樣矜貴英俊的表哥在身邊一晃便是一起八年。 怎麼可能真的不動心呢。 她大抵是喜歡過的。 只是短暫的喜歡過,在看清楚世子的心不在她的身上之後便又迅速的停止了那份喜歡,還沒生出萌芽便被她清醒的剪斷了。 大霧四起,無人知道過張家五小姐曾經有那麼一刻,是很真摯的喜歡過那個沒有血緣的表哥。 她會甜甜的笑著叫他表哥,她們本該是這輩子都扯不上關係的。 能叫他一聲表哥,已是這輩子的奢求了。 長寧公府倒不是她不想回去,只是回去一趟必定動靜不小,方便到底是就住在隔壁的燕世子比較容易的。 燕淮安並不介意,而是請趙明若坐下,“魏王一案算不得什麼秘密,當初他是證據確鑿被人告密到了府衙,府尹覺得事情鄭重便私下彙報了官家。” “燕國公府也是參與佈防準備的。” 趙明若隨後問道,“那世子可知道這告密之人是誰?” 她頓了頓,“府衙會對這告密之人的身份保密,世子若是聽到風聲說來聽聽也可以,不必一定要知道對方是誰。” 燕淮安到沒有隱瞞,“是魏王府上的姨娘。” “她不求恩裳,只求官家放過她和親近之人一條生路,官家為了不給她們招惹禍端,便命府尹去放人了,對其身份也保密,沒有宣揚。” 燕淮安深邃眼眸看著認真聽著的趙明若,窗外陽光透過屋內的雲紗窗,斑駁的光影落在趙明若的臉上,,柔和又明媚。 “這樣啊,謝謝燕世子了。” 趙明若很開心,燕淮安所說的訊息和鳶尾的訊息完全一致,區別就是燕淮安不知道那告密的人和親近的人的名字,她不由得鬆了口氣,到底是打算一直待在身邊的人,坦誠是肯定要有的。 燕淮安頷首,“舉手之勞,三小姐不必客氣。” “不過三小姐,您打算在榆林巷住多久?” 趙明若剛要走的腳步又停了下來,重新坐回到了燕淮安身側的椅子上,“要是沒有其他太大的變故,我是打算一直住在這裡的,安靜又安逸,我很喜歡這樣的日子。” “不回去侯府或者公府了,又或者,再尋出處?” “不了。” 燕淮安深黯的眼底看著趙明若的豁達摸樣欣賞讚許,“三小姐當真果斷。” 可隨即,他的眸底便泛著一絲光亮和不忍,“便是,對所有事情所有人都這般嗎?” 趙明若張口便要回答,這是自然。 可她卻瞧見了燕淮安那張樣貌清秀俊雅的臉,花鏡外的陽光照著俊朗的臉,帶點病態像常年沒見光樣,濃翹的長睫,柔化了原本剛稜有力的輪廓,微蹙的雙眉之間好象藏有很多心事深沉。 四壁上掛著幾副墨色深淺不一的字畫,每一筆都素淨典雅帶著沉靜。 趙明若斟酌道,“也是分情況的,不一定是絕對。” 她知道燕淮安是在問顧長恆,也大方的將自己心中所想坦率的告知,“之所以要拼著閒言碎語也要和離是因為顧長恆從一開始便欺騙我,犯了我不能原諒的過錯,我很堅定的認為,不論是什麼關係,夫妻,親戚,朋友,都只有坦誠相處才會覺得穩定長久。” “世子也不必介懷了。” 趙明若反倒是來勸說燕淮安,“心者,五臟六腑之主也,故悲哀憂愁則心動,心動則五臟六腑皆搖,病從心起,世子還應當開懷愉悅,身子方能好轉。” “不過世子現在在榆林巷養病也是個不錯的辦法,您一定會多福多壽的。” 沒有顧長月那個妖精在身邊作天作地,心情怎麼也會好很多,起碼能多活幾年不是問題。 “三小姐之言在下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