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夏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劉衍知道他在沉思,便沒有打擾他,而是端起了茶杯,慢慢喝了起來。
片刻後,楚沉夏才說出一句話來,“只怕魯國未必會任殿下宰割。”
“怎麼說?”劉衍放下茶杯,微微側轉身子面向他。
楚沉夏也跟著微轉身子,將心中的想法一點點地說與他聽,“之前永明公主被齊國十三皇子一事連累入獄,雖得殿下求情,皇上才將她放出來,但眾所周知,魯國國君割了十座城池送於我南宋,以表歉意。”
劉衍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楚沉夏目光閃動著,語調跟著加重了幾分,“據我所知,那十座城池自歸入我南宋境地後,並未發生過一絲暴動,那些魯國的百姓依舊如從前那般生活,難道這還不夠詫異嗎?我能想到的,便是魯國有可能也藉著和親,試圖吞併我南宋,那十座城池,必是他強有力的臂膀。”
劉衍兩條眉毛緊皺,這一點他並未想到,微微思量一番,胸口已翻騰了無數次,如果真如楚沉夏所說,那這一回豈不是兇險萬分。
待胸口平復下來,才抱著僥倖的心態問道:“那十座城池雖是魯國割與我南宋的,但我們的人已經佔據了那裡,不是魯國想收回就收回,想用就用的,那未必也太小看我們了。”
楚沉夏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地如茶一般,“殿下真的以為我們已經佔據了魯國的十座城池嗎?倒不如說是魯國國君藉著這十座城池成功駐紮進了我南宋,我南宋固若金湯,他魯國派幾個奸細都是難事,如今僅僅割據了十座城池,便打破了我南宋缺口,魯國國君何樂不為?”
劉衍慢慢攥緊了拳頭,臉上佈滿了陰雲,深深看了一眼楚沉夏,楚沉夏接住這一眼,問道:“我猜,殿下的兵已經在去的路上了吧?試圖將兵力掩藏在那十座城池中,對嗎?”
劉衍緊握的拳頭忽然一抖,緩緩鬆開後放到桌下,深深吐了一口氣道:“現在想來,確有不妥,魯國必有所察覺,可難道連和親這一步也省去,直接和魯國撕破臉皮,刀劍相伐嗎?”
“當然不行,和親是必須的,如果直接撕破臉皮,那這場戰役要打的何年馬月去?待魏國恢復精力,必定會揮刀南下。”楚沉夏果斷道。
原先的謀劃全都被楚沉夏推翻,劉衍這會兒也是一頭霧水,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皺眉道:“那你說怎麼辦?”
“封城,東湘是南宋和魯國交易中最大的榷場所在地,也是南宋與魯國交界地,找個藉口,太子成親有歹徒混到城內欲行破壞,亦或是哪裡死了人,都是可以的,只要確保事情大的能封城。”
“封的住嗎?總有幾個奸細能溜出去,或者用飛鴿偷偷報信。”劉衍有些不確定,無故封城若是洩露了訊息,不等於直接告訴魯國,我南宋在做準備,準備攻打你們魯國。
楚沉夏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笑,直直地望著劉衍道:“這個殿下不必擔心,因為我決定親赴東湘,替殿下守住東湘城,絕不放出一絲訊息。”
劉衍一怔,不敢相信事情經過了這麼一番週轉,竟與原先謀劃的差上了許多,心裡自然是忐忑不安的,但面前的這個人,他是信的過的,當下點了點頭。
楚沉夏行完禮便準備告退先行一步,人都退到門口了,忽然又頓住了,從喉口翻出一個疑問,“殿下,若渝姑娘知道這些事嗎?”
劉衍緩緩抬頭,不解他為何問這個,沉吟了一下,問道:“不知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殿下不該對人人都露以赤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對我也是要保留一分戒心的。”楚沉夏說完便鞠了一鞠,跨出了房門。
若渝不知道,可楚沉夏總覺得她知道什麼,那種眼神,實在古怪。
楚沉夏邊走邊想,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