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早些年我還在滄州學藝的時候聽師傅說過武術界有個人姓曲,以腿法見長,但不知門派,只是感覺和譚腿有淵源。此人格古怪,專門找練腿的門派比武,一連在滄州踢了二十多家武館,無人能敵。後來聽說又到北平找人比武,結果被人用計打敗受傷,在臉上烙了塊印,從此便銷聲匿跡。我看陳鐵在空中這三腳好似他的絕技“龍門五重浪”。陳鐵忙介面說:對對,我是沒學完,他教我的時候都是在空中五腳齊發的。
山野隱高人啊,這曲師傅固然是高人,戴老師能從陳鐵殘缺不全的招式中斷出孃家,見多識廣,也是高人啊。宋柱國由衷的佩服道。
戴師傅捋著鬍鬚爽朗的笑著:宋司令,難怪我這徒弟江輝死心塌地的跟著你風裡來水裡去,正所謂你有君子遺風,他有士為自己者死的概念。宋柱國正色道:論私交,我跟他們都不熟悉,私下的從未有什麼照顧,外面都號稱他們為我的四大金剛,一個原因是為抗日宣傳的需要,另一個原因是他們都是革命戰士,是為了一個理想走到一起來的。江輝很激動,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他很誠懇地說,我願意用我的血之軀保衛我們的司令員,那是因為在我們的隊伍裡,可以沒有我江輝,但是不能沒有我們宋司令。
秦雄也激動起來,站起來高聲的說:過去我在中央軍,我們連長和我是把兄弟,大家都生死與共,後來到部隊裡才知道,個人的恩怨仇和我們革命隊伍的理想真的不一樣。我說個比方吧,我那把兄弟如果背叛了我們的民族死心塌地做漢,我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打死他,同樣,我們宋司令如果違反了我們黨的紀律、政策去投靠日寇,我同樣會這樣做,但是他在領導我們打擊日寇,光復我們的國土,我們就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除非我們都犧牲了。
在那一霎那間,60多歲的戴師傅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江湖義氣的義和革命隊伍的義一個是小義,一個是大義。
中午吃飯的時候,戴師傅一直心不在焉,江輝暗示了他多少次,他都視而不見。突然他放下酒杯,抓住宋柱國的手說,我年紀大了,但是我有一顆火熱的愛國之心。我不說我要求參加抗日組織,因為我一直在做這樣的事,我要求加入你們真正的組織,你看行不行?
宋柱國緊緊攥住他的手說,革命從來不問先後、年齡大小。孔子也說,朝聞道,夕可死。你如果真正認同我們黨的綱領、政策,願意按照入黨誓言的要求去做,我願意成為你的入黨介紹人。江輝也說,師傅,如果你願加入我們組織,我也願意做你的入黨介紹人。
宋柱國從挎包裡拿出一本黨章,說這是我在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學習時賀龍將軍親手送給我的,我一直儲存到現在,我願意把它轉送給你,希望你能認真學習。
“這禮太重了,這禮太重了。”戴師傅很鄭重的雙手接過了黨章。
說起鎮廠游擊隊,戴師傅如數家珍。隊長常富,我的第八個徒弟,和江輝是師兄弟。是個江湖漢子,為人義氣,交際廣,人頭熟,脾氣暴躁,在鐵路邊長大,對鐵路上的一切都很熟悉,就是為人過於自負、倔強。副隊長王長勝,也是本地人,當過幾年兵,槍打得準,為人謹慎,沉默寡言,遇事有主見,也是個犟頭驢子。應大權,我的徒孫,家庭貧寒,父親幹了一輩子扳道工,他為人正直,熱心腸,好打抱不平。
現在經常在隊的成員有11個人,還有5,6個是沒公開身份的。有長短槍20多支,都是騎腳踏車活動。幹過些扒火車,殺漢的事,在當地有些名氣。鹿鍾麟、張蔭梧來了以後,曾經和他們接觸過,張蔭梧還給過常富一張民團團長的委任狀。常富問我該怎麼處理,我說這事得和你們商量以後再說。他們平時駐紮在離這20多里地的小王莊、范家峒一帶,宋司令,要不要我讓人去叫他們?
宋柱國說,先等等,我們瞭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