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撈進手掌心,若是換成往常,小蛇早就把自己盤成一個可以亂真的手鐲了,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只搭個尾巴,蛇身到頭大半都還是癱的。
白底紅紋的血煉蛇,乍一眼看的話可能大部分人都會誤以為長得這般清貴的蛇,身體也應該是相當金貴的。但事實上,血煉蛇的筋骨皮肉卻較普通蛇類都要來得皮實許多,屬於抗摔耐打的範疇。加上陸櫻飼養的這一條早早便開始喂毒,各方面臟腑在抵抗各種毒性的過程中得以強化,而地面又因連日來的雨水長了厚厚一層豐茂的青草,所以林猛的那一下勁道剛猛的強摔,才未能致小蛇於死地。
小蛇在陸櫻的手心癱了一會兒,像是恢復了一些,按著慣例頭尾相接,把自己盤成了一個手鐲掛在陸櫻的手腕上。
陸櫻原本看它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便打算著把它放回包裡,此時眼見它如此,即便小蛇不懂言語表達,在行動上也已經表明的足夠清楚了。念它剛遭劫難,陸櫻於是便決定放任它這一回,只往下攏了攏衣袖,將小蛇隱匿在薄薄的衣料之下。
陸翠芳提著兩個空桶回來的時候,便見陸櫻一個人木愣愣的立在當門口,水龍頭下接水的那個鉛皮桶裡的水已經滿得溢位來了,且從桶邊泥土的溼潤程度來看,只怕這水的滿溢還不是一時半刻的事。
“櫻子。”陸翠芳喚了一聲。
陸櫻下意識的用手指扣著袖口,往身後背了背,抬眼一臉平常的看向陸翠芳。
“小姑。”
“你怎麼在這裡站著,發生了什麼事嗎?”陸翠芳疑慮的盯著陸櫻上下打量,確定她身體無恙後,才把視線又轉向那個已經滿水的鉛皮桶。
陸櫻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忙上前一步把水桶拎開,又換了一個空桶上去。
“沒什麼事。”換好桶,陸櫻直起身道,“我去交嘟嘟和娜娜他們起床。”
陸翠芳眼底的狐疑不散,卻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只對著陸櫻叮囑道:“這天溼熱的很,一會兒你把兩孩子叫醒了,就給弄點水給他倆擦擦身子,估計這一覺都得睡一身汗。”
陸櫻應聲點了點頭,便朝廠房裡走。
陸翠芳目送著她進門,隨即長長的籲出一口氣,所幸因為這兩天水龍頭的出水量越來越小,那林驍又為了趕圍牆的進度,便調走了他們這邊負責巡邏盯梢的人,否則像剛剛陸櫻那樣無知無覺的浪費水,若是被人抓著了,只怕討不到好。
想到這裡,有些吃力的拎起兩個盛滿水的水桶的陸翠芳又無聲的嘆了口氣,她的這個侄女,她們同住一屋簷,滿打滿算也有兩年了,可她對這個向來都與她不怎麼親暱的侄女的想法卻是一點兒也不瞭解。就好像她完完全全沒有料到陸櫻會跑來找他們,當陸櫻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她眼前是,實話說她當時的心情非常複雜。一方面想到自己那時為了逃生,沒有回過頭去接她,輕易的放棄了這個侄女,她一直為此心懷愧疚,另一方面,陸櫻的到來,其實她和徐建林在私底下都曾為此事心驚過,總覺得陸櫻的一系列表現太過鎮定,鎮定的不像是一個才剛滿二十歲的女孩。
女人的直覺告訴陸翠芳,陸櫻必定對他們隱瞞了不少事。然而,她卻又不知該從哪裡問起。
殘酷的大環境讓幾乎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生活需求降至最低,只要今天還好好活著,能看見第二天的日出,就好。所以,何必去疑神疑鬼,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呢?
提上水桶,陸翠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