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幾乎完全遮掩了病容。
夕婕對身後的涵生道:“不行,我必須現在回去。六點公務車會到公寓樓下接我。”
“那我送你。”他說完給傭人一個顏色,讓司機將車從停車場駛出。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不要逞強了,這裡方圓一公里內沒有公交車,更不會有計程車開到這裡。我送你。”他握住她的左手,離開了主宅。
深藍色的天光投向大地,一路的過道兩旁殘留著紫色的印跡,花圃內野花東倒西歪,飽受摧殘。像極了……記憶中的某個畫面。
不遠處的木製鞦韆簡潔乾淨,沒有漂亮的油漆,沒有舒適的毛毯坐墊。卻和童年記憶中的那座相差無幾……
凌涵生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那座鞦韆,淡然道:“前幾天剛做成的,正想春天的時候坐在上面吹吹青草風。”這個說辭,連自己都不信。
“這些花呢?也是前幾天翻土的?”
他的目光略微低沉,“是爺爺死後我種上的。”以前凌重道在世的時候,這裡繁花錦簇,各色名貴花種雲集。而他則不需要那些,他只想要紫色的野花,留戀著回憶的香氣。
“你的爺爺是個怎麼樣的人?”過道很長,他們慢慢地走著,她順著他的話問道。
“很嚴厲。對我一直採取嚴格的精英教育。因為他只認證出色的子孫,只有卓越不凡的後代才貫得上‘凌’這個姓氏。”
“那你一定很辛苦。”比她苦,一直他都活得很辛苦。她在心中喟嘆,不知不覺間走到高大的鐵門前,門上顯現著繁複家族徽章的背紋,如果從正面看應該是條兇猛的蛇。
“是,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活得那麼辛苦。最後考慮一下好嗎,放棄工作,鬥爭不會帶給你快樂,反而會令你失去得更多……”
巍峨的大門緩緩開啟,鐵門之間的縫隙逐漸擴大,越來越清晰地顯現那輛熟悉的跑車,那個熟悉的人影。陽光灑來……
青白的天空洗去昨日的喧囂,上次回眸彷彿是半生前的回憶,大風呼嘯過耳旁,在真實和虛幻間遊走。那個帶著朝露霧氣的身影一步步走近,終於定在十步的距離。
展陌的目光看向兩人相握的手,壓抑的氣息令夕婕下意識想抽出,可凌涵生卻也握得更緊。
晨曦女神用清風溫柔地眷戀他的身形,將破雲初拂的光輝落在他棕色的髮絲和睫毛上,倒映著瞳仁內一片晶亮,他嘴角勾起的淡淡的微笑,溫潤平和,清新高雅。
“所以說,昨晚你和他在一起?”
不,不是你心裡想的那樣……這句話卡在喉間。心中躁動不堪,僅僅是見到他,見到那個沐浴在晨霧和光輝下的身影,那個溫柔又強勢的展陌。可是,話到嘴邊,卻成了“你來這裡幹什麼?”夕婕看著展陌露出一絲絲嘲諷的笑,“你不是說過要把我從心裡連根拔去嗎?你現在來到我面前不可笑嗎?”
展陌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站在門外一個小時的寒霜沒有壓倒他,現在心神卻因為這樣一句話而裂開一道口子,濃濃的血水翻滾而出。他還是微笑著,不讓自己看上去悲傷,“就算,就算你們昨晚……”他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蒼白的指尖緊握成拳,“就算你昨晚和他過了一夜。我不介意……”剋制著心裡的野獸,讓自己的話恭順,“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夕婕。我無法再繼續這樣的日子了!你明白了嗎!我有多愛你,還需要我證明嗎?”展陌突然咆哮,大步走到夕婕面前,眼中真摯清明,流淌著濃濃的愛戀。
“如果你想繼續你的工作,我決不反對或干涉。直到你厭倦了,我一直等你。然後按照你曾答應我的,我們結婚。”這是他的底線,她想要的他全部縱容,只要她還在他身邊。
“結婚?”腦中放映著夕睿和傑拉爾穿著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