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般懸在蘇州上空,照亮整個蘇州的夜空,然後又如墜月一般選擇閉關歸隱。
閉關二十年,再次選擇出關之後的顧玄,是不是已經成為了神。
南容引鳳再強也是人啊,人怎麼鬥得過神。
就連葉驚虹和冷稜也肅容,他們早就感覺到這玄衣男子非同小可,卻沒有想到是顧玄。
其他人也覺得吳中四閥太無恥了,為了爭得王婉之,連神仰都擺出來了。
顧玄的形象對小娘子來說是敦厚謙和的,他給小娘子的感覺也是如此。
但是對於南容引鳳來說,他的感覺卻是身處浩瀚宇宙,無邊無際的莫名空悸。
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他被人砍斷一條胳膊,身處荒野之上的冰涼荒蕪,這是他生平第二次有這種感覺。
當時他很弱小,現在卻很強大。
一問一答之後,場中兩人有若浮在水面的靜石,時間一息一盞的過去。
這種級別的比決,已經不是所有人都看得透的層次。
驟然間,一聲龍吟,劍氣拔霄而起。
南容引鳳劍出鞘了。
不少人都有種南容引鳳拔劍出鞘就已經身死的冰冷感覺。
好涼!如寒冬臘月,赤身置於白雪皚皚之下。
一滴汗藏在南容引鳳細密的眉毛中,卻瞞不過顧玄的眼睛,或許說他看到南容引鳳的心在輕顫。
再厚重的山雪,隨時都可能因為一顆石子的鬆動而瞬間雪崩。
顧玄開口道:“再等一等。”
顧玄竟說再等一等,難道顧玄怕了嗎?顧玄也感覺到那種身處白雪皚皚之下的冰涼入骨嗎?
在所有人的狐疑中,南容引鳳收劍入鞘,如老僧入定般盤坐於水面上,唯有那獨臂的衣袖隨風輕擺著。
葉驚虹開口道:“南容引鳳這一劍可能要等很久。”
謝傅問:“多久?”
葉驚虹笑道:“我不知道,或許一天,或是三天,或者一個月。”
奉守道露出訝異之色。
葉驚虹道:“每個人內心都有最為恐懼的東西,顧玄的強大就像一面心境,將南容引鳳的內心照的清清楚楚,如果南容引鳳今天能夠出劍,他已經戰勝自己,戰勝顧玄。”
奉守道好奇道:“出劍何難,如果是我,明知不敵,也要赴死一槍。”
這時陸文麟開口:“奉統領,因為你還沒有到南容引鳳那種層次,就算你能刺出那一槍,也只不過是愚槍擊山。”
時間就這般無聲流逝著,過了午時,南容引鳳依然盤坐著。
顧玄穩如山巒,似乎無論南容引鳳盤坐多久,他都會耐心等下去,直到永遠。
對於南容引鳳來說,其中磨礪絲毫不亞於突破修為時所面對的武道劫數。
文道中人的祝詞真言能夠治身卻無法治心。
心劫也是一劫。
又過了一個半時辰,南容引鳳驟然睜開眼睛,顧玄頷首微笑。
葉驚虹沉聲道:“謝兄,請你睜大雙眼,看清南容銀風這一劍!”
南容引鳳站起,劍出離鞘,龍吟之聲,劍氣鋪地,整個吟春水榭似化成白雪茫茫。
所有人都感覺很冷,他們以為是劍氣給他們帶來的錯覺,可當他們看見整個湖泊飄散著細若牛毛的白色霜芒。
他們才知道這種冷是真實的。
所有的熱所有的光都聚集在南容引鳳手中那把劍上面。
南容引鳳終於刺出第一劍,也是這場比決勝負的最後一劍。
沒有任何詞語能形容這一劍。
他們只是感到驚天動地,那種要絕滅擋在劍鋒之前的睥睨天下。
雷神在震怒!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