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對我極好就是。”
“小姐,你說說哪方面對你好了,你說不出來,秀兒不服氣。”
顧仙庭臉一窘,總不能跟秀兒說謝傅在床上對她極好,讓她獲得當小娘子時無法獲得快樂,乾脆臉容一繃,冷聲訓道:“秀兒你不分尊卑,妄言是非,我是不是太久沒教訓你了。”
秀兒卻挺起胸脯道:“今天就算小姐你要罰我,小婢我也要把小姐你心裡的委屈全說出來,為小姐叫屈。”
顧仙庭岔開話題:“秀兒,幫我想想辦法先。”
“想什麼辦法?”
“做什麼東西才能讓初姐姐忍不住想吃呢?”
秀兒沒好氣道:“小姐,你什麼時候對自己的廚藝如此沒有自信了,你可是廚神,要吃你親手做的一塊糕點,那些達官貴人都要求著搶著。”
“可是這三天來,無論我做什麼菜式,初姐姐看都不看一眼。”
秀兒不耐煩道:“既然如此,小姐你就不要白費心機了。”
“可是初姐姐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我真的好擔心。”
屋外的初月聞言心頭一蕩,這話似極了當初她和謝傅落難,謝傅對她說過的話。
顧仙庭沉思著突然興奮道:“有了,粟粥!”
“什麼粟粥?”
“秀兒,你還記得我們離開無錫時,遇見災民支起鍋爐,就地燒火煮飯的場景嗎?”
秀兒點了點頭。
“當時我聞著那柴煙荷粥水的味道,那香味不是順著我的嗅覺,而是從我的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鑽進我的體內,瀰漫心房,燻的心頭暖暖的,只覺得那真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了。”
秀兒笑道:“小姐當時那忍不住拿起琵琶把歌唱。”
顧仙庭不由自主檀唇微喏唱了起來:“說強盜,道強盜,李大人是個大強盜……”
聽著這首歌謠,屋內的初月思緒也不禁飄到那難忘的歲月時光,聽著聽著竟感覺有點肚餓了。
這女子跟傅一樣神奇,也是第二個能讓她產生動容的人。
“秀兒,走,現在就到廚房煮這粟粥去。”
“小姐,你走慢點,你的腳可是扭傷了。”
“時間緊迫,要煮這粟粥可是要好多個時辰。”
光是聽這聲音,初月就能感受到這女子滿腔的熱情真心,那熱浪般的氣息連她這個冷酷的女子也似乎不能抵擋。
廚房裡傳來忙碌而又歡快的動靜。
“小姐,怎麼用穀子煮啊?”
“不是說煮粟粥嗎?當然用穀子了。”
“這可怎麼吃?”
“山人自有妙計,看小姐的。”
大晚上的。廚房的煙囪在月色下卻炊煙鳥鳥。
初月朝西廂閣樓望著,融融燭光透過窗靈照射出來,這就是傅的家,傅的妻子。
房間裡,澹臺鶴情正端坐在燭光旁繡著花繡。
她的手上有粗細不同的各種蠶絲線,在纖細靈巧的手指下,那些絲線就像蘇州的流水,盪漾著大小不同的溫柔波瀾。
蘇繡是一門高技藝的繡花,以和色無跡、均勻熨帖、絲縷分明而聞名,成繡之後,繡面平整,正反輪廓完全一樣,圖桉細膩精緻,色彩清雅脫俗。
因為需要用上粗細不同的絲線,加上工序十分繁複,極為考驗女子的基本功和玲瓏心思。
所以要獨立完全一副刺繡,至少需要十年的女紅之功。
而且繡花之人的技藝高低,這塊繡布價值也高低不同,就像作畫,名家與庸手畫出來的畫作,價值自然是天差地別。
澹臺鶴情這個大家閨秀從小就極具這方面的天賦,就算是上回在乞巧節得巧的夏兒,還是澹臺鶴情一針一線教匯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