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金黃清澈,與平日所見茶水不同,盞內競不見一點茶末,謝傅抬手:“夫人,請品茶。”
趙淺予卻看著茶水道:“這麼清澈的茶水我是第一次見過,是否下一次再看到要五年十年之後。”
這話有點莫名其妙,卻又能從她輕緩的語氣中感受到她感觸良多。
謝傅這個人有共情心,每個人背後都有故事,或許是想到什麼事,一時有感而發。
善意笑道:“夫人,飲杯清茗,或能除去心中煩惱。”
趙淺予嫣然一笑:“誰說我煩惱了。”看向謝傅一動不動,畫面如同定格。
春日和熙,清風怡人,她身上煙霞色的衣裙被帶著了飄逸的線條,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女子高挑婀娜的動人曲線,衣裙在漾動中如虛化成雲霞。
綰束的青絲下是一張杏臉桃腮,雪白的頸項瑩玉無暇,而最生動宛然的是掛在細頸上那串金絲鑲白玉的瓔珞。閃耀著貴氣逼逼的金,流澤著美麗柔和的白。
她的眼神肆無忌憚,謝傅雖不懼與她對視,可不想與她演繹一出款款對視,笑道:“夫人,為什麼這麼看我?”
趙淺予檀唇微動:“你相信幸運的事即將發生在你身上嗎?”
謝傅哈的一笑:“我不在乎。夫人,不是什麼東西都唾手可得。”
趙淺予臉色一冷:“我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無論用什麼手段,這些年也從無例外過!”
謝傅淡然一笑:“總有例外。”
蕭、王兩女聽出了威脅的味道,她們兩個倒不懼與霍夫人翻臉,只是還不夠老道,一時之間找不到翻臉的理由。
王碧玉笑道:“茶都涼了,謝公子你怎麼光顧著說話。”
謝傅看王碧玉眼神,知道她想當這個和事佬緩和氣氛,於是雙手端茶奉上:“夫人,請飲!”
向別人雙手奉茶,本來就是一個致歉的禮儀,他素來與人為善,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和別人鬧得不可開交。
蕭、王兩女盯著趙淺予的手,只要她伸手接茶,就代表這是揭過去了。
趙淺予要是伸手,只不過卻是握住謝傅的手腕,然後盯著他虎口處的一道傷疤:“這麼雅緻的一隻手出現這麼一道傷疤,真是讓人惋惜。”
這話又讓人聽出了威脅的味道,謝傅笑道:“男人的手用來打拼天下,要那麼精緻幹什麼?”
趙淺予笑問:“除此之外呢?”
王碧玉笑著接話:“自然是舞文弄墨,扶琴作畫。”
對於王碧玉的話,趙淺予譏誚一笑,看向謝傅:“俠肝義膽,鋤強扶弱算不算?”
謝傅一訝,實在有點摸不著頭腦,難道是在譏諷他不自量力,可聽她語氣神情又不像。
趙淺予微微笑道:“謝公子,奴家是個壞女人,不過只喜歡對付更壞的人,所以你大可放心。”
說著拇指競摩挲著謝傅虎口的那道傷疤,緩慢的動作沒有挑逗的味道,更像是一種憐惜。
蕭、王兩女對面覷一樣,實在不知道趙淺予葫蘆裡買什麼藥。
趙淺予輕聲問:“還記得這道傷疤怎麼來的嗎?”
謝傅淡笑:“忘記了。”
趙淺予桃頰一繃,透著不悅:“忘記了!”
“是,忘記了。”
“這麼長的傷疤一點都記不起來嗎?”
“沒有印象了。”
趙淺予哼的一聲,驟然發怒,指甲陷入謝傅肉裡:“那我今天就讓你印象深刻!”
謝傅可不跟她客氣,手臂一甩,嘩啦聲響茶杯掉落在地,趙淺予也被謝傅一甩之下摔倒在地。
蕭、王二女表情一驚,就看見一箇中年男子闖了進來,錚的拔出刀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