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步行來,身邊並沒有跟隨僕從,又顯得平和可親。
這人正是王閥家主王左達。
水引寶華通曲巷,燈懸金陵鎮層巒,左達名字正代表著王閥氣概。
“王閥主。”
在座賓客悉數站起行禮。
“婉之承蒙諸位厚愛,不遠而來,左達深表感激,今日來者是客來者是友,無需客氣,大家隨意,若有怠慢之處,我這裡先罰酒一杯,望大家見諒。”
王左達聲音清朗,隱帶一絲沉穩淡然,平和之餘又讓人感覺深淺難以捉摸。
王左達說罷,離最近的一名婢女立即疾步朝他行去,要為他端酒。
王左達卻抬手示意婢女退下,躬身從曲水中撈起酒杯之後,端正身姿:“敬各位。”
賓客悉數模仿回敬,王家家主代表著一種超然身份,如同民間帝王,如此躬身以示恭敬,如何能不回敬之。
一番名門望族之間的禮儀客套之後,王左達在曲水邊坐下,與一眾賓客共席,春日之下共享四月流觴之趣。
絲竹之聲再起,有序熱鬧氛圍恢復如初。
易杭笑道:“王閥家主果然氣雅不凡,看似平和可親,卻又莫名憑添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之感,卻不知道是誰的老丈人。”
崔三非哈哈大笑:“反正肯定不是我的老丈人。”
易杭笑道:“那三胖子你為何而來?”
崔三非笑道:“我為交友而來。”
“三胖子你的朋友還少嗎?”
“不不不,我的友多是利益心機之友,想交的卻是不問出身不論尊卑,志趣相投的朋友,謝兄,我敬你一杯。”
謝傅不多廢話,端酒飲下。
就在這時,十數名烏衣衛抬著一塊方形巨巖而來,方長越三丈,厚半丈,若全以石論至少要十萬斤。
十數名竟能抬起健步而來,這副場面要是落在市井,還不把人嚇死。
要知道一匹駿馬最多也只不過能拉兩千多斤,若是壓在馬背上,一下子就壓死。
孫少昌令十幾名烏衣衛止步,朗聲說道:“老爺,棋盤到了!”
谷鈿
眾人聞言訝異,棋盤到了,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巨巖就是棋盤,卻為何如此巨大,粗略估計,這巨巖若立起來,差不多如同三間門面的三層樓閣那麼大。
王左達起身朝巨巖走近,只見他抬手朝這塊巨巖一託,這塊巨巖立即從十數名烏衣衛肩膀脫離,翻飛而起。
轟的一聲,一陣地動山搖,塵土飛揚,地上散亂無數的桃花花瓣在勁風之下飛揚漫舞。
塵土散去,滿眼花瓣飄飄重新落在地面,歸於寂然。
再看那塊巨巖,底部已經深陷地面半丈,佇立起來紮根於地,恰如憑空降下一座三層樓閣。
巖面削平,色澤泛著黝黑,卻是在上面澆築上一層厚厚銅鑄,刻線縱橫交叉,仔細一數縱橫各十七道,正是一副巨大的圍棋棋盤。
有人打趣:“這麼大的棋盤,只怕棋子至少要巴掌大小。”
謝傅看向這面立起來的巨大棋盤,卻又與一般棋盤有所不同,大約從中間部分被分開,上為硃紅深漆,下為黝烏沉漆,如同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黝烏沉漆有橫線九條,首端有字佔了一目,依序而列分別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
其他人大概也均注意到此點,知道王左達立下這面巨大棋盤必有深意,靜候王左達出聲說明。
王左達朗聲道:“在座各位均是年輕俊彥,只是王某隻有小女一名。”
說罷從手中拿出一物,揮手朝巨大棋盤扔去,這物牢牢鑲貼在朱漆部分天星位置。
卻是一面銀漆銅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