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我更羨慕琴瑟調和,王小姐若愛琴音,我便與她琴瑟共奏和諧,王小姐若好詩文,我便與她吟詩作對,王小姐若好棋畫,我便與她弈棋畫塗,王小姐若是喜歡遊山玩水,我便陪她踏足山河大地。”
王婉之不是一般的才女,她的格局不會如此狹隘,但是這些話秦楚楨是說給王夫人聽得。
王閥主身為名閥之主,你這個當妻子的要秉持夫人賢惠大度,定沒少受冷落吧。更多是渴望愛人能夠常伴身邊吧。
王夫人笑道:“看得出六皇子才華橫溢,也是個有生活雅趣的人。”
秦楚楨應道:“楚楨從小就受國子監祭酒,大學士蘇長寧悉心教導。”
蘇長寧是名儒名士,秦楚楨言外之意是他並非只有皇子虛名。
王夫人安靜不語,似乎在等待謝傅說話,偏偏謝傅感得沒有什麼可說的,說出來反而感覺淺薄。
似那青樓之內,天天山盟海誓,又有幾對真正山盟海誓,海枯石爛。
房間內安寂了一會之後,王夫人才淡淡開口:“婉之從小體弱多病,終日被病痛折磨,如今更是病重失明,今日同坐一室,妾身不問名不問利,以一個女子,一個母親的身份問,三位能夠為婉之付出什麼?”
這問題問得過於籠統,三人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沉默中,王夫人再次問:“娶一個瞎子回去,不嫌棄嗎?”
瞎子二字鋒利如刀,也給人莫大的壓迫力。
也將真相無情的揭露出來,想娶王婉之不過為名為利。
秦楚楨最先定神,開口道:“不嫌棄,王夫人,我會照顧好王小姐的。”
李徽朝倒是理性一點,決然道:“我一定想盡辦法醫治好王小姐的雙眼。”
唯有謝傅一言不發,瞎子二字讓他心如刀割,想起婉之在靈堂悲慼的樣子,心口更如被一顆大石壓著,透不過氣來。
王夫人問道:“謝公子,你呢?”
隨著王夫人的問題拋來,李徽朝和秦楚楨兩人朝謝傅看去。
謝傅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
又動了動唇,最終才艱難的把話說完:“又有……什麼關係呢?”
謝傅的聲音流露出悲傷心疼來,以至於他回答的內容是什麼,都顯得不重要了。
李徽朝和秦楚楨大驚,有種使出多麼靈巧的招式卻被謝傅一劍封喉的感覺。
王夫人一笑:“我又怎麼會把一個瞎子強行嫁出去呢。”
李徽朝和秦楚楨聞言暗暗鬆了口氣,原來王夫人只是在試探。
謝傅激動莫名,喜悅莫名,主動開口詢問:“王夫人,你是什麼意思!”
王夫人淡淡道:“我有辦法醫治好婉之的雙眼。”
李徽朝和秦楚楨異口同聲:“太好了!”
謝傅點了點頭,喜悅之情彌布全身,再也沒有比這值得高興的事了。
一直背對著三人的王夫人優雅而緩慢得轉過身來,一雙美麗充滿智慧的眸子隔著紗屏看向三人,或許說是看向謝傅。
她靜靜的看著,用心的看著謝傅臉上自然流露出來的喜悅,那剛才深沉陰鬱,驟然間卻明亮有神的雙眼,嘴角翹起恰如其分的弧度,笑容溫熙到整個書房都熱絡起來。
還有他像個小孩子一般壓抑不住高興,雙手情不自禁的輕輕搓了起來。
王夫人似乎聞到一股味道,美好的季節,春天的光陰氣息。
腦海中劃過一幕幕,堅強而不屈的後背,奔跑著的身影。
那無鞋的雙足,露出白骨的糜爛,一下下重重的衝撞在地面上,皮開肉綻,血濺四射。
也一下下的衝撞著她的心房,噗噗噗,奔跑聲是那麼激烈而有力,如杵錘正中芳心,那麼痛,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