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看似輕易出口,杜致微其實不知道醞釀了多少次,又多少次話說一半,欲言又止。
正吃的津津有味的謝傅聞言,腦袋轟然一炸,有沒有孩子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但是對於顧仙庭來說,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孩子,人生就不完美,而且她是那麼的期盼……
“你聽誰說的?”
“我給斷出來的,先前我見庭妹妹一直懷不上,就幫她診斷了一下。”
謝傅聽了一笑:“這斷緒也並非無藥可治,杜娘子你治不了,未必別人也治不了。”
“這女子斷緒無非以下幾種,腎氣不足、氣血失調、外感內傷、月信不調,這是內症可服藥調理,我診斷之下,庭妹妹這幾個方面都十分健康。”
“另外一類就是先天后天機理殘缺,如天生石女,赤鼓躁石閉塞,愈闕子宮發育不全,這一類針藥無可治之。”
謝傅十分鎮定:“那仙庭是什麼情況?”
“我用九針尋流法通辨庭妹妹五臟六腑,發現她的子宮只有正常一般大小,而且……而且其狀如燭。”
說到這裡杜致微已經哽咽落淚,滿臉悲傷,足見她對顧仙庭是真情實意。
反倒謝傅這個當丈夫的似無影響,澹澹問道:“沒得治嗎?”
“這種情況在醫書上稱為含包,古往今來從無一醫好的例子。”
謝傅哦的應了一聲,手指微微顫抖,腦海中所現全是顧仙庭傷心欲絕的樣子。
“仙庭知道嗎?”聲音看似冷靜,卻隱隱透著顫抖。
“我怕她受不了,沒敢告訴她,之所以告訴公子是想讓公子多愛庭妹妹一點,旁敲側擊讓庭妹妹對孩子不要有太大的期待,畢竟庭妹妹愛你極深,所做一切全是為了你。”
謝傅輕道:“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公子,有事你喚我,隨時。”
……
隔日一大早,謝傅還在睡夢之中,感覺自己鼻子發癢,迷湖用手捉了一下,就聽見一陣低低的咯咯笑聲。
謝傅立即甦醒睜眼,只見顧仙庭坐在床沿,一手掩嘴偷笑,一手拿著根青絲在撓他鼻子。
“懶豬,起來啦,我不在家,你是不是每天都睡到這麼晚啊。”
謝傅掃了一眼,陽光已經斜照入屋,在窗前灑下一片明亮的光暈,捉住顧仙庭的手:“捉弄我。”
顧仙庭笑道:“沒啊,哪捉弄你了。”
“人贓俱獲,還敢狡辯。”
顧仙庭笑笑:“人家說用自己的髮絲撓丈夫的鼻子,如果丈夫會癢,就表示很愛你。”
謝傅聽了莞爾,一百個人之中只怕有九十九個都會癢吧,大概這種說法的目的,就是給人莫大的心靈安慰。
這是顧仙庭又像個頑皮的小女孩撓了幾下,謝傅癢的直接打了個噴嚏。
顧仙庭見了,開心的不得了。
謝傅笑道:“我的傻仙庭,我當然疼你愛你了。”
說著將她抱住,翻身壓在床上,嘴就親了下去。
顧仙庭呀的一聲,立即用手背擋住,兇巴巴道:“住嘴!”
謝傅只覺這兩字此刻說來無比有趣,笑了起來。
顧仙庭手朝外面一指,用埋怨的語氣道:“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越來越不成體統。”
這番語氣像訓自家孩子一般,謝傅聽了卻心頭隱隱一痛,“仙庭,永遠把我當你的孩子一般疼愛,好嗎?”
見謝傅像個孩子一樣把頭埋入她的胸襟,顧仙庭一訝之後,伸出手來,溺愛的撫摸丈夫的腦後。
謝傅在她的胸懷喃喃:“仙庭,就把我當成你的孩子吧。”
“貪心!”
顧仙庭冷聲,嘴角卻是掛笑,分明不是真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