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依然訕笑著不為所動,大概十幾息之後,秋如意才開口道:“你就只是這麼看著嗎?”
“好不容易得到一件珍寶,自然還好好賞玩。”
聽上去是在誇獎,秋如意卻感覺到戲弄,冷道:“不要就算了,我找謝禮去。”
這句話立即刺激到謝傅,猛地就將她抱了起來:“你敢!”
秋如意咯咯發笑:“我有何不敢!”
謝傅把她抱到窗邊,身體壓在牆壁上,螓首從窗戶破爛的窗戶探了出去,院子雜草映入眼幕,還能看到遠處的樓閣屋舍,這讓秋如意有種赤身現於廣野的強烈感覺。
不,她的身上還有一雙羅襪,薄薄的羅襪能感受到地面沙粒硌著柔嫩的腳底。
比起一縷不帶,這讓她更加難堪,腦海冒出姬女這個字眼,奇怪的是除了羞愧,心裡還有幾分隱隱的渴望。
謝傅的手落在她脊背上,輕柔得就像在撫著一件昂貴的瓷器,秋如意微微顫抖著身體,弱聲乞求道:“少癲,不要在這裡。”
“由不得你!”
聽到這冷酷的聲音,秋如意嘴角卻露出奸計得逞的笑意。
……
陽光不再明媚,燦黃黃的就像圓月之夜柔和的月光,不知不覺已到黃昏。
春夏之交的黃昏,天邊除了夕陽,總會多了幾片雲霞,整個天地是五顏六色的。
荒敗的屋子充斥著汗水酸冽的味道,掩蓋掉了腐敗的木塵氣味。
秋如意像一條掛在窗欞的白色被子一動不動的,表面如淋到雨,點滴淋漓,厚重的汗水如露珠滑過葉子表面掉落地上。
她狼藉不堪,看上去就像士兵暴虐過的村子,掛在某一個角落的婦人。
唯一還能看的就是一雙修長別緻的腿,腳下還穿著白色的羅襪,好像是最後的倔強。
破敗的屋子,絕色的美人,多麼反差的場景。
謝傅有些於心不忍,彎腰將她橫抱起來,秋如意像個睡美人一般,閉著眼睛,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似累了似睡了。
謝傅朝床榻走去,走了幾步,卻雙腿打顫,哎喲一聲,心中暗罵,這個妖精。
秋如意眉毛顫了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並沒睡著,她只是累了。
謝傅將秋如意放在床榻上,然後轉身,秋如意不由心中暗忖,像昨夜一樣悄悄離開嗎?
心情一下子又黯然起來,感覺就像是一場交易,其實此刻她渴望一點點溫存,一丁點都好。
身體是滿足了,可是她內心卻是依然空虛的。
秋如意想睜開眼睛喊住他,懇求他說上幾句柔情的話,而不是把她當做一件工具用完即棄。
可骨子裡的驕傲和自尊卻讓她做不出來,甚至她覺得這麼要求謝傅是強人所難。
她與謝傅之間有一條線連著,這條線是朋友之線,知己之線,卻不是情絲。
情絲牽不上,如果連這根知己之線都斷了,他們就再沒關係了。
他並沒有離去,腳步聲又折返回來,是不捨得嗎?秋如意內心悄悄的激動起來。
秋如意感覺被他抱起,過了一小會又被他放下,背部似乎被墊了什麼東西,不再是接觸著那佈滿灰塵生硬的木板。
緊接著就像上回一樣,一件一件給她穿好衣服。
秋如意內心感到異常溫暖,他依然是溫柔的,這才是他的本色。
索索的穿衣聲傳來,秋如意很想睜開眼睛,又怕自己一睜眼就打破這用心體味的微妙。
謝傅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哎的吁了口氣,然後就陷入無盡的安靜。
安靜,內心卻不安寧,秋如意終於睜開一條眼縫望去,謝傅望著窗外,寧靜沉思的模樣立即感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