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姬手心冷汗一片,卻道:“九千歲,姬女名央,與丫鬟迷了路,又怕耽擱了戌時的金蓮舞,這才慌了神不巧衝撞了九千歲……不知九千歲能否告知教坊司該怎麼走,姬女感激不盡……”
央姬這番話裡盡是巧意,金蓮舞作為上元節的壓軸,頗受慶元帝的看重,九千歲怎麼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懲罰她。
果然,九千歲撤開了護甲,冷淡的指了條路:“走過這條廊子,便是了。”
然後九千歲便施施然的離開了。央姬鬆了口氣。待九千歲走遠,才開始向毓秀宮走去。
空無一人的甬道上,九千歲拍了下手,一個蒙面的黑影跪在了九千歲的腳下。
九千歲吩咐道:“去毓秀宮盯緊央姬和鎮國將軍,記住要一字不漏的給本千歲彙報。還有,若是打草驚蛇了,就給本千歲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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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毓秀宮,陰氣越重。
央姬道:“這是什麼地兒?怎麼這般冷僻?”
初紫才回過神來,回道:“毓秀宮早就荒了,這可不是冷宮,據說這是前太子妃宮。前太子妃冠絕大宥,能歌善舞,據說這金蓮舞便是由她花了三年編排的。”
“前太子妃?”
初紫左顧右盼了一下,在央姬耳邊道:“央姐可知這大宥本不姓耿?大宥本該是齊家的,前太子金戈鐵馬一統大宥卻沒命稱帝,所以便落到了陛下手上。陛下可是最忌諱這點,前有文人作詩暗喻,由此誅殺了一批文人……”
“那這前太子妃宮怎麼還留著?”
“估摸著陛下早就忘了這樁吧,誰曉得呢。央姐快些,就要到了。”
路旁荒草悽悽,粉牆黛瓦被歲月侵蝕成斑駁暗淡。七尺有餘的裴羽負手屹立,下巴微抬,面向天際,看不出情緒。
“羽哥哥……”央姬佯作歡喜的拎著羽衣翩飛過來。
裴羽面上的凝重散去,迎著她含情脈脈的眼神,溫柔道:“央兒,身子可好些了?”
眸子裡月水搖搖:“羽哥哥,央兒好怕,若是金蓮舞有了差池,央兒怕是沒命回了……”
裴羽虎目深邃,仿若深情,嘆道:“昨日一計未料居然沒有得手,央兒切記,今晚的金蓮舞絕對不能有絲毫差池……”
“央兒聽羽哥哥的……可是央兒好怕,若是送給了別人,央兒不僅報不了仇,連帶著清白也沒了,日後還怎麼同羽哥哥在一起?”她仰項眨了下眸子,才讓淚水倒回。
裴羽拍了拍她的肩頭:“不管央兒變成什麼樣,我都等著央兒……滅門之仇不得不報……我已經有了法子,確保央兒今晚會萬無一失的送給小千歲……”
“還有法子嗎?昨日央兒美色迷之,小千歲卻不為所動……”
“央兒昨日走錯了一步,對小千歲用美色是沒用的,不過事已至此,我也不怪你,今晚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羽哥哥且說說看,為了滅門之仇,再大的苦央兒都能受得!”
裴羽面上閃過欣慰,“陸伯父有你這個好女兒,在天之靈也會保佑我們大仇必報!不過今晚還要央兒再吃些苦頭……七皇子有淫足之癖且行事乖張,我透露給他,天足泡酒最是美味,七皇子可是備好了鹿血酒,屆時鹿血酒煮沸浸入天足……”
裴羽沒再細說,大宥官員最好淫樂,而慶元帝更是樂見其成。眼下時興的法子是脫下妓|女的一雙小鞋,一鞋盛酒,一鞋距離酒客五寸之遠,酒客撮取蓮子、紅豆往鞋中投,據投中的次數多少來罰飲小鞋中的酒,以此取樂。而姬門的三寸金蓮更是惹人垂涎。所以裴羽便給七皇子出了一個最陰損的法子,天足泡入沸酒,吸取其香氣,酒自然更加美味。
央姬臉色發白,裴羽揉著她如瀑的青絲寬慰道:“央兒,為了報仇,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