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挑,將手中茶盞放在旁邊,拿起早已備好的兩杯水,遞給落雁:“兩位副堂主流了半日汗,想必口乾舌燥了,喝點水解解渴吧。”
落雁接了杯子,放進托盤裡,走上前去,呈在二人面前。
馮義與錢興渾身一顫,死死盯著托盤上的杯子,眼皮微跳,神情緊張畏懼,就像在瞧一條揚首吐信的眼鏡蛇。
“咦?怎麼了?二位不渴麼?”我拂了拂長袖,悠然輕笑,“怎麼不喝?是不愛喝,不想喝,還是……不敢喝?”
“不不,屬下謝小主人恩賜。”他們立刻畢恭畢敬地施禮,各自伸手端起一個杯子,只不過,二人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發顫。幾滴水從杯中濺出,落在托盤內的錦緞上,登時浸暈開來,大紅錦緞的顏色變得越發鮮豔。
他們偷眼瞥了下錦緞浸溼的地方,神色之間似乎略顯放鬆,隨即將杯子湊近嘴邊,慢慢喝了一口,稍作沉吟,便將餘下的也飲盡了。
哼,真是枉費思慮,我撥弄著髮梢,冷眼看他們將空杯放回托盤裡,忽然淡淡開口:“其實,並非所有毒物都會強烈外顯。越是厲害的毒藥,越是無色無嗅,讓人無從覺察,當然,也就更不可能侵蝕錦緞了。”
那兩人霍然一驚,不由抬頭看我,驚惶失措的眼神裡,透出一陣恐懼。
我慢悠悠端起茶盞,衝他們笑眯眯:“不過呢,剛剛那杯是解藥,二位放心。”
他二人聞言後,表情頓時鬆懈下來,不約而同地舉袖擦汗,各自偷偷長出一口氣,血色又逐漸回到了臉上。
嘿嘿,我啜著茶,在心裡偷笑。看起來,這兩隻的心臟功能健康得很呢,要是換個不經嚇的,剛剛那接連幾個起落,搞不好就要突發心梗了。
“謝小主人厚德施恩,屬下等沒齒不忘。”他們整了整衣服,對我深深施禮,聲音也不再惶恐顫抖,又恢復了慣常的粗啞低沉。
“好說。”我瞧著他們,眉毛微挑,“其實,毒物之類非是正道,亦算不得什麼功夫,聽聞兩位副堂主俱是高手呢,倒是令人欽佩。”
他們不禁一愣,面面相覷之後,躬身謙虛不迭:“哪裡哪裡,屬下等微末之技,何足掛齒,小主人謬讚了。”
“呵呵,二位過謙。”我微微一笑,抬眼掠過園中。
湖畔綠柳成蔭,絲絲輕柔低垂,在風中拂過水麵。柳梢頭有隻嫩黃的小鳥,正吱吱喳喳叫得歡快。
“唔,那鳥兒著實可愛,讓人瞧著喜歡。”我抬手一指,笑眯眯回頭道,“不知能否麻煩副堂主幫我捉來?切莫要傷到它才好。”
“是,小主人放心。”
馮義應了一聲,抬眼間身形晃動,嗖地從廊下掠出,飛至靠近湖心處,稍微下落,腳尖在水面的荷葉上一點,像只大鳥般騰向湖畔那株垂柳。
小黃鳥頓時驚飛,剛剛撲稜著翅膀離開柳梢,便被他反手一抄,捉了起來。
我坐在閣內,閒閒望著,心裡老大不以為然。想來平日裡受楚歌影響太深,見多了那位非主流世外高人的身手,馮義這兩下子在我看來,簡直就像小孩子玩兒雜耍,忒小兒科了。
“屬下獻醜,小主人見笑了。”馮義重又掠回閣內,與錢興站在一處,手裡輕輕握著那隻小鳥。嘴裡說的雖是謙虛之詞,但語氣中卻不免透出一絲得意來。
切,見笑?言重了!就憑你這兩下子,也當得起我笑麼?那叫不值一哂好不!我不動聲色地腹誹了下,點頭道:“馮副堂主果然好身手。”
“謝小主人謬讚。”他躬了躬身,抱拳一禮。那隻小黃鳥兒在他手中掙扎了一下,小小的腦袋露在外頭,唧唧喳喳驚叫不停。
“唔,你們看它,怪可憐的,若非心甘情願留下,硬要捉來也是無益。”我搖頭嘆息一陣,看向對面二人,慢悠悠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