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是當然。”那個被稱作王管家的貴客點點頭,坐在椅子上躬了躬身,“鄙主人吩咐小人,務必要將鄙主人的一片誠意悉數上達,恭候總鏢頭的佳音,並恭迎三位鏢師駕臨鄙宅。此刻天色已晚,小人只怕要在貴處叨擾一晚了,還望總鏢頭見諒。”
呵,稀罕啊。我看著那說話的人,挑了挑眉毛。好個管家,話說得恭敬有禮、圓滑得體,可是那話裡透出來的,分明就是不容拒絕的味道。這樣的酬金,這樣的委託,倒真是有點意思呢。
“王管家客氣了,只是蝸居簡陋,怠慢貴客,還請多多包涵。”乾爹笑著捋了捋鬍子,轉頭吩咐大哥,“木麒,快帶王管家去歇息歇息,人家不似我們粗人,趕了這一回路,怕是很累了。”
“是,爹。”大哥點點頭,向那貴客躬身伸手,“王管家,請隨我來。”
“有勞有勞,總鏢頭,小人先告退了。”王管家站起身一禮,跟著大哥走出門口。
我和二哥趕忙縮在牆角里,避過了他們。雖然是在自己家,不過再怎麼說,偷聽也是不好的嘛。
瞧著大哥帶那貴客去了後面,我們對望一眼,躡手躡腳地正準備撤,乾爹的聲音卻忽然從屋裡傳出來。
“木麟,莫莫,進來吧。”
呃……原來這麼失敗,早就被發現了。我和二哥互相做了個鬼臉,只好站起身,整整衣服,跨進屋裡。
“坐吧,在外頭伏了許久,也不怕腿麻。”乾爹瞧著我笑了笑,揮揮手說道。
呃,呵呵,我撓撓頭,乾笑了兩聲,撿個椅子坐下來,回頭看看二哥,發現他也正在乾笑。
“乾爹,剛剛那個人是從哪裡來的?”我掃了一眼對面銀光閃閃的元寶,忍不住開口詢問。乾爹一向是很寵我的,所以,對於一些大哥二哥不敢說的、不敢問的事情,我卻可以肆無忌憚地發言。
“呵呵,他是從鎮上專程趕來的。說起來,還是你們上次走鏢帶出的買賣呢。”乾爹笑了笑,繼續說,“這次託鏢的人,是鎮上的大戶錢員外,他和你們上次遇見的那個劉員外甚為熟識,那劉員外似乎曾在他面前對你們三個大為稱讚。於是,他此次有事,便尋了過來,指定要你們三個送這趟鏢。”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不由在心裡對那劉家瓦窯場平添了幾分好感,“乾爹,那錢員外託的是什麼鏢?”
“這趟託的鏢,倒是有些麻煩,說起來,因由甚多。”乾爹咂了咂嘴,似乎頗為頭疼,“錢員外唯一的么妹嫁在京城,上個月,錢員外去京城探親,順道帶了么妹的十歲小兒子來鎮上玩耍小住。不想幾日前,他么妹送了信來,說是家中有事,急切要讓兄長遣人送她小兒子回去。而錢員外這邊恰巧也因半月前兒子外出經營,遣了所有少壯家丁隨去使喚,一時之間,沒有得力人手護送他那小外甥回京,便想託我們護著那個孩子回去。”
啊?原來是這樣的委託,難怪他許下那麼多酬金,乾爹仍然頭大。我揉了揉太陽穴,暗自腹誹,那錢員外可真會想,託了這麼個生鮮活物,要是萬一磕著碰著,或是那小東西有什麼意見不滿,還不滿地打滾兒鬧翻了天?再回到家裡告個狀什麼的,可有我們好受了。
“那麼……爹,要不要接呢?那管家似乎很是堅持啊。”二哥忽然介面問道,看來他也發覺那王管家的態度立場了。
“這個……”乾爹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慢慢說道,“他家指定要你們三人一起去送,你兄弟兩個好說,但莫莫是女孩兒家,這趟出去甚遠,我都不放心,雲娘就更不放心了。”
接下來,乾爹不出聲了,二哥不出聲了,我也不出聲了,大家似乎都陷入了沉思。當然,雖說都是沉思,但沉思的內容就大相徑庭了。
乾爹和二哥所擔心的,應該是同一個問題,而我所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