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昨天跟了手術的護士口中,我得知,陳老師在昨天術後,便被轉入了心外科,原因似乎是因為有一個合作多年的老醫師在那兒,他對病情更加了解。
左右我現在是無事,便囑咐李果待會兒幫我知會唐生我的去向,隨後向心外科樓層走去。
我本科階段實習的時候,在h院心外呆了差不多兩個月,對那兒,還算是有些熟悉。闊別多年,這裡的環境變得越來越跟國際接軌,但認識的那幾個人,卻都還在。當時關係不錯的一個叫燕娟的小護士,此時已經成為了護士長,在護士臺後認真工作著。
我走近站在護士臺邊,暫時沒有說話,只靜靜看著她。受我視線的影響,她的注意力從手上的病歷中轉移出來,抬頭,看到了我,楞了好幾秒,才一臉驚喜地開口道:&ldo;杜茜!你回國啦?&rdo;
我聞言一陣好笑,正要打趣,又想到我這一回國便在急診工作著,私人時間幾乎沒有,平時也沒想著上其他科室竄個門,她現在才知道我回來倒也不奇怪。於是苦笑著說道:&ldo;可不是回國了嗎!算起來咱好像有四五年沒見了吧,怎麼樣,過得還好嗎?&rdo;
她聞言哭著臉開口道:&ldo;唉,過得可慘了,工作又多又煩,這病人還……&rdo;說道這兒,她她刻意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ldo;這幾年啊,病人和病人家屬是變得越來越難纏了,現在的人啊,對咱的偏見是越來越多了,他們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們……&rdo;
聽到這兒,我有些聽不下去,於是忙打斷道:&ldo;好啦好啦,知道你辛苦,畢竟是工作嘛!你別想太多了。&rdo;
見她聞言似還要繼續,我又趕在她之前,開口問道:&ldo;我這次上來是要探望一個患者的,你知道這陳……&rdo;
還沒說完,被一個陌生的男聲打斷:&ldo;你好,這裡有一位叫陳家顧的患者吧?&rdo;
我聞言有些詫異地轉過頭,不動聲色地看向他,發現是一個二三十歲的男性,裝束簡單,沒什麼特別的,只是眉間距太窄,配著一雙沒什麼神采的眼睛,顯得有些猥瑣。我稍低了低頭,看見他左手提了一個公文包,而右手小臂上披著一件有些灰白的實驗服,我留神去看了看實驗服胸口的位置,發現正是c大醫學院的標誌,於是內心猜想,應該是老師的學生。
正想著要不要開口打個招呼,這時燕娟已經查完了病房記錄,抬頭對著那男子開口道:&ldo;是有這樣一個患者,你是要探病嗎?患者的病床在……&rdo;
那男子聽到這兒,搖頭打斷道:&ldo;不,不,我不是要探病。&rdo;說著一邊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一邊繼續說道:&ldo;我其實就過來送給資料,但還有工作,沒什麼時間去寒暄,你幫我把這個交到他手上吧。&rdo;
燕娟接過檔案袋,正準備再問些什麼,那男子卻轉身頭也不回地急匆匆地就走了,那樣子,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
我和燕娟見狀都有些楞神,不同於她只奇怪一陣便一副拋之腦後的樣子,我心中的疑惑卻越變越大。我看著那袋檔案袋,漸漸有了思量,看著燕娟開口道:&ldo;這位陳家顧患者的病房在哪呢?&rdo;
她聞言有些愣愣地問道:&ldo;你怎麼問這個?&rdo;
我聽完覺得有些好笑,我這上來的唯一目的就是這個,怎麼就不能問了?想到這兒,我好笑著解釋道:&ldo;這位陳姓患者,是我本科階段對我幫助很大的老師,我這特地抽空上來,就是為了探望他的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