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兒時,他突然出言打斷道:&ldo;跟我結婚吧!&rdo;
我被這突然的一句話嚇得差點再次閃了腰,匆忙間扶住門把才穩住身形,臉色驚慌地看著他結結巴巴道:&ldo;什,什麼?&rdo;
唐生放下手中的筆,看著我,眼神鄭重道:&ldo;有些事,我之前本以為不需要說出來,你就可以懂。後來發現,可能即使你能懂,那些話,也必須說出來才可以。&rdo;
他說到這兒刻意頓了一下,才繼續道:&ldo;我想,這總是件鄭重的事,我想等著你準備好的時候,再好好地,提出來。但我想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場景都沒有關係,所以杜茜,我認真詢問你,你願意嫁給我嗎?&rdo;
我看著他的雙眼,看向一望無際的清澈湖面,我想像他問出這些話時,是何種心情。期待?開心?擔憂?幸福?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但是。
我聽見自己冷漠地開口道:&ldo;對不起,我不願意嫁給你。&rdo;說完這句,我逃也似地轉過身出去了,太害怕看到他的表情,心中滿滿的愧疚實在讓人崩潰。
小跑著奔向之前打探到的周女士的病房,到了門口,看著關上的病房門,心中剛剛鼓起的勇氣還是突然洩了個乾淨。我一手扶搖,一手握著門把,既渴望著要快點進去,又恐懼著進去之後會看到的畫面。
年少時有一個階段,我曾十分討厭考試,其程度甚至到了恐懼的地步。又一次年級月考,我出於厭惡鼓起起勇氣生平第一次逃了課,不敢回家,在小區外的一條小巷晃蕩。沒成想,就這樣,還是被周女士逮個正著。
當時她訓斥我的話,早已在歲月中,被遺忘了大多數,唯一直到現在還印象深刻的,是她最後蹲下身,看著我的語重心長地一段話,她說:&ldo;你是個缺失了一半親屬的孩子,這在某一方面,也決定了你在未來的很多事上,沒有捷徑可走。我對你最大的期望,是遇到任何事情,任何處境,都不要選擇迴避,因為到了最後,你總會發現,你避無可避。&rdo;
我想大概周女士說這句話時,便想過今日的場景,所以才會讓我記到現在,才會讓我在無盡糾結的最後,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推開了門。
入室並沒有立刻見到周女士的身影,她的床位在正中間,半開的簾子擋住其中的一大半,透過縫隙仔細看去,是一隻瘦得像是隻剩了皮的手臂。我心中頓時一酸,差點落下來淚來,走過去時,腿難以抑制地顫抖著。
走進後,發現周女士正閉著眼,像是在睡覺,不由鬆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我拉起她的手,看到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針眼,淚水終於還是沒能抑制的奪眶而出。我將臉頰貼在她的手上,這雙將我慢慢撫育長大的手,這雙年少時給予我無數力量的手,此時,怎麼會如此孱弱,如此無力。
恍惚間,察覺到頭頂被另一隻手輕揉地撫摸著,我猛的抬起頭來,一下便看到周女士睜開的雙眼中,滿滿的關切從小到大。這樣的眼神,在我成長的過程中,其實很少見到,而在絕症患者的身上,大多數時候,也是痛苦比較常見。
我曾無數次地想像過再見的場景,甚至預想她被腹痛折磨得精神崩潰卻還沒到抽腹水的時間時,該怎麼安慰她。很多種地可能,我都想好了應對的辦法,可她現在,如此平靜,如此溫柔,我卻從沒想到過。
由於我愣在當場,周女士先開了口,她聲音有些沙啞地看著我說道:&ldo;怎麼來了?事都忙完了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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