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君從萬分悲痛中回過頭來,汙漆抹黑的夜色裡,邪戰那身修長的白色身影飄逸儒雅,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她立刻羞羞答答樣小步走近,尷尬地喚道:“邪戰大叔,嘿……呵。”然後手指黑乎乎的天空,乾笑,“今天的星星好漂亮,大叔也出來賞星?”
邪戰卻愣了一下,呃,每每叫她初君的時候,她不是應該投懷送抱梨花帶雨的麼?
其實,他大黑夜追過來是有戰略在身的,他想既然小君君喜歡強扭的瓜,他就強扭一下。當她投懷送抱的時候,他要裝矜持;當她梨花帶雨的時候,他要裝冷酷;如果小君君撲上來香他,那他……就勉強接受吧。
“邪戰大叔?你怎麼了?”雲初君看他在發愣,奇怪。
邪戰回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忽然想到了連無赫那個面癱,小君君喜歡連面癱那廝的調調,如果是連面癱,這個時候他會怎麼做呢?
有些苦惱,然後他清清喉嚨,淡淡說道:“初君,已經很晚了,回客棧歇著吧。”語氣像一碗涼水……這個時候,小君君定律第一招,委屈無辜。
可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
“大叔,你生氣了?”今天的大叔好奇怪……
“不,我沒有生氣。”那麼,再接再厲,繼續裝冷酷。小君君定律,直接跳過第一招,投懷送抱。
“邪戰大叔,你明明就是生氣了!說話那麼冷淡。”雲初君皺了小臉,好像快要哭了。
唔?似乎奏效了,繼續努力,一定要冷酷到底:“我真的沒有生氣。”
邪戰信誓旦旦地等著雲初君梨花帶雨的時候,雲初君卻忽然生氣了。她皺眉,抿嘴,義憤填膺地指責他:“大叔,你都幾歲的人了,和我這個小女娃計較什麼?你不是那些血氣方剛的少年,大叔你已經三十歲了!”
熬唔,嫌棄他老?!
唰唰唰幾把飛刀戳中他心臟,血濺七尺!
邪戰萬分心痛地看著眼前的女娃扒拉扒拉指責他的不是,好像他是個心智不成熟的糟老頭子。這個時候,他越發痛恨起比他年輕的那些個男人。
可惡!
“邪戰大叔?”似乎看出了他眼中受傷的神色,雲初君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大叔最忌諱別人說他的年紀,“邪戰大叔,我不是故意的。這個……我只是怕你不高興,剛才在相公館,我只是言語調戲了下蓮蓮,哦不,是蓮清公子。大叔,這個毛病我一定會改!”
邪戰卻忽然問:“君兒,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
果然是戳到他的痛處了。雲初君有些懊惱,連忙搖頭:“沒有!男人三十勝比菊花——”
“菊花?!”他的心越發痛了,簡直快漿糊了。不是應該牡丹麼?
雲初君眼睛閃閃發亮:“在我眼裡菊花最漂亮,什麼牡丹啊,那些個花俗氣。邪戰大叔在我眼裡好比月光下的菊花,出淤泥而不染,怎能用那些俗氣的花作比。”
邪戰終於眉開眼笑了,笑得十分受用,抬手撫摩她的頭髮,目光愛憐。
“君兒,一起回客棧吧。”
雲初君也眉眼彎彎地笑,“不,大叔,我現在要回劍人山莊,一個人質該有人質的自覺嘛。”
邪戰一開始不答應,但忽然想到他要做小君君喜歡的強扭瓜,勉為其難之下,只好裝作冷淡地答應了。
看著雲初君慢慢飛離的影子在黑夜裡越來越小,一直站在暗處的雨來小聲:“出淤泥而不染的,不是蓮花嗎?”
亦生搖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尊主很犯賤。”
風去嘿嘿一笑:“這個我知道,蓮子肉可以熬湯吃。”
靳曜總結了一句:“尊主笑起來比較像菊花。”
其餘幾人領悟地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