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大家都去服兵役,強徵就強徵,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是,有人不用去了,那些人就都受不了了。
憋屈啊,心裡各種不平衡啊,不敢跟朝廷鬧騰,就將心裡的火氣撒到南北溪村的村民身上。
憑什麼呀?都是一樣的人,山也不是你南北溪村的山,是朝廷的,是老百姓的,憑什麼南北溪村的人就可以不去服兵役去礦上幹活頂?
誰家沒個七大姑八大姨?
那些外村的親戚們聽到信兒,都跑了過來,哭鬧著求幫忙。
蔣浩廣的丈母孃來了,先是哭求,見他不同意,就打閨女。
“你這個賠錢貨!你不管你兄弟和侄子了?我白生你養你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蔣浩廣媳婦孫子都十歲了,還被親孃打,只捂住臉嗚嗚哭。
蔣浩廣知道這個事兒不能開頭兒,不然村裡的親戚們都來了,那不是亂套?
都來挖礦了,誰去上陣殺敵?
別幫不成忙,反而把自己村的好事給攪合黃了!
他一把將丈母孃拉開,怒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她已經是我蔣家的人了,你憑什麼打!”
兩個兒子想來護著娘,可是自己的丈母孃和舅子也來了,又是一陣亂糟糟的哭鬧。
蔣鴻達家也一樣,還沒擺平丈人和親家,自己的姑娘就回來了。
“噗通”一聲跪在爹孃面前就哭:“爹啊,娘啊,你們救救你女婿吧!你們難道想讓女兒當寡婦嗎?難道想讓你的外孫沒爹嗎?爹啊,娘啊,女兒沒法活了,活不成了啊!
蔣鴻達的媳婦捂住臉哭,她也不想啊,但現在這個頭兒不能開啊,她只能先顧著自己家。
蔣鴻達的兩個小姨子跪地上抱住他的腿求,“姐夫,姐夫啊,你救救你妹夫和外甥吧!你是村長,這點權力是有的吧?”
蔣鴻達將兩個小姨子扒拉開,冷聲道:“正因我是村長,才不能開這個頭兒!你們回去吧!別連親戚也做不成!”
一個小姨子也急了,“做不成就做不成,你這樣自私自利不管我死活的親戚,我不想要!”
另一個小姨子也道:“絕交!斷親!”
蔣鶴軒家倒是清淨,因為,那些親戚來了,連大門都沒進去。
也有村民禁不住親戚纏磨的,結成串聯,來找東溟子煜求情,讓他們的親戚們也能免兵役,來礦上幹活服勞役。
東溟子煜道:“可以,但名單已經報上去了,若是想讓你們親戚來,就讓他們頂替你們家的人,你們家的人去服兵役。”
大家一聽,二話不說,回去了,捱打就捱打,斷親就斷親,生死麵前總得先顧著自己家裡的人。
錢老太帶著一群老太太、媳婦子在村西看了一會兒熱鬧,就百感交集的回來了。
何老太嘆息道:“咱不笑話人家,這是人之常情,若是換了我,也會來跪求幫忙,為了兒孫爭取一線生機。”
錢老太冷哼道:“你趕這事兒最拿手兒!我家吃觀音土的時候,你都能跪在我面前逼我拿出僅有的幾個地瓜。”
何老太老臉一紅,哭開了,“大嫂,我那也是沒辦法啊,都是窮逼的,我若是不捨下老臉,你侄子、侄孫都活不下來了。”
錢老太冷哼道:“為了你家孩子能活下來,就不顧我家孩子的死活了?”
若是她知道自己寵愛的四兒已經死了、四兒媳婦餓死了、四丫為了給五郎取水摔死了,現在不是看何老太不順眼的問題,肯定會與她絕交了。
何老太被懟的沒理,嗚嗚地哭,又使出老招數,“我那該死的男人啊……”
“二嬸兒!”李氏打斷她的唱唸做打,“別哭了,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