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觀對楊嶽倒是知之甚深,知道他不明白這男女風流之事,只是一味慣著那女孩兒,但那女孩兒神情舉止分明不似個單純孩童,玄觀暗暗納罕,想了半日終是無解,便急急回了江夏,給正在淮南暗中行事的彭祖遞信,共商大事。
玄觀方回王府不過幾日,便收到茵孃的來信,竟是那杜細娘的女婢懷了楊嶽的孩子,玄觀自是大驚,原想使藥打去,無奈楊嶽死活不肯傷了一條人命,便也罷了。天幸楊恩、楊雄因著楊嶽到底不是親生,以往又從不惹事,只當是少年時的風流債,沒有多言。
待得玄觀候了彭祖一起從江夏回了潭州,那女婢卻是流產死了,楊嶽經此一事,日日借酒澆愁,玄觀原有些妒嫉他好命,見得如此便不好再如何,知道他是個有心胸的,這般頹喪也不過是一時,便尋著個機會,把正事和他說了,過了幾日果然見他振作。
幾人正商量起程,洞庭湖的大水已是漲了起來,眾人皆是大驚,玄觀面上不露,心上也不比楊嶽好過,急急尋著船舶,辭了楊恩、楊雄,與師父、楊嶽一起向平江而去。
玄觀是個辦大事的,便是心中有疑,也以正事為先,到得嶽州地界,便聽得有人傳贊楊家么妹捨命報信之事,楊嶽聽得楊么無事,自是大喜,玄觀聽得這女孩兒竟有這樣的膽量心胸便也嘲笑起自家胡亂疑心。
待得上了鐘山,楊嶽頭一件事便是去尋妹子,玄觀卻得先將師父引著與楊均天面晤,不免又有些看楊嶽不順眼。他方陪著兩人敘話,便聽得楊嶽笑聲朗朗從外面傳來。
玄觀這大半年未曾聽得楊嶽發笑,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十四五歲,模樣極是周正的少女與楊嶽手牽手走了進來,玄觀見得兩人如此親暱,正有些發愣,卻聽得楊嶽道:“么妹,還不拜見彭教主。”
玄觀立時便呆了,所幸臉上喬裝,叫人看不清神色,也聽不進幾人說話,只是一味打量那少女。
只見那少女竟是全無半年前的樣貌,彎眉鳳目變成了杏目嬌眉,原本單薄的身子發育得玲瓏有致,嫵媚中帶著英氣,與楊嶽站在一起,似是一對璧人。
玄觀是個明眼人,轉眼便看出這少女內力已是築基,又天生一副媚骨,元陰極厚,竟是平生未見的好鼎爐,不禁暗暗嘆了口氣。他回過神來,便察覺楊嶽與這妹妹如今大是不同往日,那少女似是順服聽話,再無當初那般煩厭之意。
這邊廂,彭祖已是說服了楊均天,便帶著玄觀一起去了張家。張精天是個明理的,既是有彭祖出面,楊家也有意,自是允了,言談間便提起了聯姻之事,言談間對那少女是讚不絕口。
玄觀見得如此,暗暗點頭,只覺是一舉兩得,一面全了張楊兩家之盟,以利白蓮舉事,一面又合了那少女的心意,得了個心上的夫婿。是夜在陌生之地雖是有些難眠,卻仍是替她歡喜。
大事既是已定,玄觀便也想得長遠起來,公心上,他自是希望嶽州義軍能齊心合力,私心上也盼著楊家得勢,不免越發覺得那少女與張家老四的親事是千好萬好,待得與張家人回了鐘山南峰,目光便尋著了那少女,幾次欲上前與她恭喜,卻又忍了下來,不過在無人處端詳於她。
山風帶起松濤陣陣,那少女的頭髮雖是隨風起伏,卻比往日那頭亂髮齊整上許多,鵝蛋臉上微泛粉嫩之色,顯是氣血甚好,眼目間的冷色少了許多,與女伴們在一起輕聲笑談,大是開朗,見她笑得那般歡爽,玄觀的唇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