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道:“如意姐姐,你方才聽得分明,我……我若是再湊到伯祖母跟前親近,豈不是坐實了那些話?!我也是顧家的女兒,雖自小沒了父母,卻也是祖母認真教養長大的,即便不如姐姐們才學出眾,也知道什麼是禮儀廉恥。如意姐姐,你就不必勸我了,只當我是無禮失禮的,不曾別過就去了也罷!”說罷便吩咐張叔起程。
張叔莫名其妙,但這些天文怡在他們夫妻面前也有些威儀,不敢怠慢,忙抽了老馬一鞭,將馬車駛向側門。如意勸不住文怡,只得恭敬送她出去,迴轉的路上,心裡便不斷地在埋怨六小姐,那樣刻薄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顧氏一族的小姐,都是溫柔和順的性子,哪裡出過那樣不敬尊長的姑娘?!
文怡這邊匆匆回到家,正要向祖母請安,腳下卻又一慢。她在長房受委屈的事,要是叫祖母知道了,以祖母的性子,不知道會不會鬧上門去,若再跟長房吵起來,最後仍是六房落不了好,倒不如不聲不響的,裝成沒嘴葫蘆,倒顯得自家更委屈。橫豎四伯母方才聽得分明,只要找人打聽打聽,再細心想想,不難猜到實情。有些話,讓別人說出來,比自己辯解要強上數倍呢!
拿定了主意,文怡便先到南邊的廂房裡,尋了趙嬤嬤的鏡匣子,對著銅鏡仔細端詳自己的臉,將所有哭過的痕跡都擦去,再補上些粉,掩去眼皮的紅腫,最後不放心,又轉到前院去尋了張叔,囑咐他不要將在宣樂堂看到的事洩露出去,方才回到後院。
張叔摸著頭,實在想不明白小主人是怎麼了。張嬸拎著一籃子青菜進來,見狀問他:“傻愣著幹什麼?!柴房的柴快沒了,快劈些去!”張叔見老婆進來,想起她一向比自己聰明些,想要問問她,卻又想起小姐方才囑咐了,不能洩露出去,又住了嘴。張嬸看得分明,心裡便起了疑心:難道這漢子揹著自己做了什麼壞事?!打定了主意,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盧老夫人睡了個午覺,醒來才發現孫女兒已經回來了,正在床前繡著一個竹青色的寬抹額,針腳十分細密,知道是給自己做的,心下寬慰,淡淡地道:“你的病才好了沒多久,仔細又累著了。這些東西我又不缺,你費這心思做什麼?!”
文怡忙放下針線,上前扶祖母起x下床,笑道:“孫女兒嫌著沒事,做幾個玩罷了,若是祖母不嫌棄,就試著戴戴?孫女兒跟趙嬤嬤學了好些天呢,絕不會做壞的!”其實她這些天已經將前世的女紅功夫重新撿起來了,不說守孝那幾年,哪怕是出了家,她手上也沒停過針線的,除了師父、師姐們和自己的緇衣芒鞋,偶爾也悄悄做些鮮亮活計幫補生計。不是她自誇,以她現在的歲數,別說同齡的姐妹們,哪怕是年長的幾位族姐,也少有女紅比她好的。
盧老夫人不知詳情,只是在孫女兒的服侍下洗了臉,淨了手,重新梳頭穿衣,便拿過孫女兒的針線細看,越看越歡喜,只是嘴上還免不了數落:“選這樣鮮亮顏色,我老婆子戴了,別人還不定怎麼笑話呢!下次不要再做了!”
文怡看出祖母眼角分別帶著笑意,心裡知道她歡喜,撒了幾句嬌,也不把話說死,只是在心裡暗暗記著,下回給祖母做一身夾襖兒,預備秋天穿。
盧老夫人無意中問起:“今兒怎麼回來得這樣早?你伯祖母又跟你說哪家閒話了?”
文怡手上一頓,笑道:“不過是那些親戚,今兒伯祖母乏了,早早歇下,便打發我出來。我看著幾位姐妹都不大喜歡我陪著,也不耐煩跟她們扯皮,便先回來了。”
“這就是了。”盧老夫人冷哼一聲,“總跟她們在一處,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還是多在家裡做做針線,過些天,我親自教你女四書,省得你跟她們混久了,移了性情!”
文怡乖巧應了,又陪她說些家務,小心地打聽著家中的境況,又在盤算,是不是讓張叔到平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