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枉她在宗婦的位置上坐了許多年。相比之下,弟媳婦段氏臉上的笑容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這個念頭才在他腦中轉了一轉,他便看到了自己母親臉上的表情,頓時呆了一呆,神色一變,飛快地轉開了頭,認為自己方才不過是眼花罷了。
出了這麼一件大喜事,又正值顧家長房五小姐文嫻的文定之喜,侍郎府當晚又開了一次宴席,好好慶祝了一番。只是文良心急,想早些趕回顧家小院,好好看看吏部發下來的文書,又要忙著打點行裝、拜別友人,便不肯在侍郎府留宿,連夜奉盧老夫人回去了。文怡自行帶著從人回家,又立即命人收拾了祖母的部分行李,第二天一早,便親自帶著送回了孃家。不過趙嬤嬤年紀大了,文怡請她暫且留下來,幫著坐鎮家中。
連著四五日,文良臉上的笑容都沒消失過。無論是同年還是同窗,都十分羨慕他的好運氣,要知道,三甲的同進士,能得授如此肥缺,實在是少見。他們都以為是身居侍郎高位的顧大老爺或是當朝大學士柳大人幫侄兒打點過,但文良卻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他自打殿試結果出來後,便一直有些灰心,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弄個官職,實缺還是虛銜不論,總要有個名頭,才好回去見爹孃。存了這個心思,他就沒把目標放在那些好缺上,大伯父與柳姑父兩處,他更是想都沒想過要去求助,哪裡想到會有這麼大塊的餡餅掉在自己頭上?他曾向吏部的官員旁敲側擊過,都不得要領,最後只有一個年紀老大的主事勸他不要再白費功夫了,說這項任命,“原是上頭的意思”。
這句話叫文良摸不著頭腦,但也知道,自己不好再打聽下去。得了這麼好的官職,他也心滿意足了,決定儘快動身,先回老家祭祖,向父母稟報這幾個月的經歷,然後再帶些人手上任。若是合適的話,說不定還能趕在上任前,娶回一房妻室。
拿定主意後,他便來見盧老夫人:“侄孫兒要回平陽去了,六叔祖母是什麼打算?若繼續留京,倒不如把此處房舍退了,搬到九妹妹那裡住著,若是要回平陽,六叔祖母與侄孫兒一道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盧老夫人猶豫了。她離家已有數月,如今孫女兒已經順利嫁出去了,長房也改變了態度,連學士府那頭,也都消了氣焰,她也該回家去了,再怎麼說,家裡還有個年幼的嗣孫,還有家中的產業,也不能長期丟下不管的。
只是,要她這麼快就離了孫女,要再相見,也不知道是幾時了,她哪裡捨得?
文怡象平日那樣,在家吃過早飯,料理了一些家務,便帶著丫頭坐車往顧家小院來,才進內院,便遇上了冬葵。冬葵將她請到角落裡,悄悄將文良跟盧老夫人說的話告訴了她。
文怡頓時愣住了。若問她自己的意思,自然更希望祖母在京裡多留些日子,但她也知道,老家那裡的小弟不可能長期與祖母分離。她當初贊成祖母過繼十七弟,就是為了讓老人家日後有人照顧,若是因為祖孫倆長期分居兩地,情份薄弱,十七弟對祖母無法盡心的話,就是她的罪過了。
文怡皺起了眉頭,冬葵小聲勸道:“小姐,老夫人還沒拿定主意。但若她老人家真的要走,您就要獨自一個人留在京城了。”她眉間隱隱帶著幾分擔憂,文怡見了,心下有幾分感動,微笑道:“不妨事的,你且下去吧,跟秋果她們說說話。”
冬葵點點頭,拉著秋果往耳房那邊走,卻一路走,一路回了三四次頭。
文怡進了正屋,見盧老夫人倚在榻上,臉上猶帶幾分煩憂,見她進來,那幾分煩憂就完全不見了,只剩下淡淡的慈愛之色:“來了?這幾日已經閒了下來,你也不必每日來回奔波,為何不留在家裡休養休養?別仗著年輕,就不顧自己的身體。”
文怡聽了,鼻頭一酸,便撲過去,伏在她懷中,哽咽道:“祖母,孫女兒捨不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