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彷彿這屋子裡的劍跋扈張跟命懸一線,都跟她沒什麼關聯。
“臣妾的叔叔當年得先帝信任,公孫家謀反一事,就是臣妾叔叔查實的,臣妾手上還有公孫一族與汝陽王來往的信件,當年臣妾叔叔過世,臣妾的嬸嬸將臣妾借去家中小住,臣妾一時貪玩,從家裡書房翻出了那罪證。只是先帝苦心隱瞞,就是不想讓皇上與太后失和,臣妾的叔叔明白先帝的苦心,臣妾怎能不明白;是以一直將那些信件仔細收藏,未敢視人。”
這是在解釋為什麼知情不報了。不過說到底,這是樁陳年舊案,太后的孃家積威多年,縱使現在有人將這件事翻出來,公孫家雖說坐實了罪名,但皇帝卻不一定有實力將他們抄家滅族。不過日後若是公孫展顏生下皇子,為著這個罪名,皇帝有足夠的理由不立公孫女所出的孩子為太子。太后這般忌憚著金夫人,想來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
“書信呢。”
東方止笑眯眯的,他一雙桃花眼,一副紈絝相,如今聲音又溫柔,像足了那逛慣秦樓楚館的富家子。
金雲綢目光楚楚的看著皇帝,道:
“那東西藏在臣妾床中的暗格裡,只有妾一人知道,妾帶皇上去取。”
東方止點了點頭。
“皇帝。”
“母后無需擔憂,這罪婦說的都是玩笑話,兒臣不會當真。到時候這罪婦若交不出東西,她這般誹謗母后的孃家,兒臣勢必會讓她替母后賠罪。”
他瞳孔深深,讓人瞧不出他所思所想,唯有虞素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揣度些什麼。
殺心,阿衍起了殺心的時候,就會是這個樣子。只是公孫家根基深厚,若要斬草除根,不是朝夕之事。虞素心中存了個疑影,漸漸生了好奇心,原先那倦怠倒湮的一乾二淨。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這一段事情完了,就讓他倆慢慢談戀愛~~請相信作者是親媽TAT
☆、揚州慢
屋子裡只餘太后跟虞素兩個主子,皇太后板著一張臉不說話,粗看下來仍舊神色自若,那份鎮定常人難比,虞素支頤著胳膊,懶洋洋地打量她,一點畏懼也沒有。
皇太后不喜歡她的囂張,便很鄭重地喚了她一句虞夫人,虞素微微一笑,也跟著回了她一聲太后娘娘。目光遂不再在她身上流連。
如今宮中但凡身份貴重些的,宮室裡都或多或少養了幾盆水仙花,水仙也是高潔的花朵,清水供養,真真正正的纖塵不染;又是年花,比梅蘭都多添了層喜氣。虞素坐不住,跑到擺著水仙的窗臺那兒去賞玩,她現在等的不過是個交代,自然不像太后那樣坐立不安,又過了些時辰,窗外的天灰撲撲的不好看,冬日裡的索寒在這時候顯露出來,虞素將窗子關嚴實,就聽見迅疾的腳步聲。
她轉身的時候正巧看見皇太后像是按捺不住要站起來,她對著太后微微一笑,那笑容險些讓太后再次癱倒在那張彈墨椅上。
是何呂。虞素笑著喊了聲何公公,何呂躬了腰,連忙說不敢。說完又單獨過去給太后行禮。
“回太后、夫人,金夫人在寢宮裡畏罪自殺,驚擾了聖駕。”
“你說什麼!”
太后驚起,頭上的珠釵微動,長髮微松,顯得有些凌亂。
何呂惶急,他素來不是那種拜高踩低的人,何況太后畢竟是太后,於是仍恭恭敬敬地回答她:
“回太后娘娘,金夫人她畏罪自殺了。”
“畏罪自殺。”
太后像是聽不明白,又喃喃地念了一遍,臉上那份坦然也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老人應有的淡漠與疲態。
“那皇上呢?”
虞素不免多嘴問了一句。
“回夫人,皇上讓奴婢接夫人去太后娘娘往正廳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