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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最近,病人的病情突然快速惡化,多則四五天,少則兩三天,從輕微風寒發展到臥床不起,再從臥床不起發展到一命嗚呼。一開始,只有窮人和體質虛弱的人遭殃,好像還沒什麼。後來,貴族階層多人臥病身亡,才引起真正的重視。
他們迅速採取措施,嘗試了各種方法。貧民窟的草藥療法也好,聖殿的珍貴藥物也好,都沒能改善病情。事實證明,這居然是一種無法治癒的致死性疫病,一個國家能得到的最糟糕的禮物。
奧康薇婭將他們帶到銀韁騎士團分部,才細聲詳述這件事。他們坐在明亮的廳堂裡,沐浴著從大塊玻璃窗投進來的燦爛陽光,仍覺得隱隱發寒。
即使在現代社會,傳染病仍是人類的大敵之一,何況這個奧術、神術、戰技相當發達,以致壓制了醫術和科技的世界。人們過於相信聖殿的治療能力,一旦牧師治病失敗,病人往往等於直接被判了死刑。
很多人忘記了,牧師的專長在於對付邪惡,解除詛咒,而非治癒各種難纏的疾病。一個人肌體被病痛所苦時,神術時常一籌莫展。
克雷德過去活在惡魔社會,只知道詛咒和毒素,不知道疾病,也不瞭解疾病會給平民帶來多大影響。但他從對面的女監察長口中,聽出了這件事的嚴重。
他第一個開口,而且一句話正中紅心,“現在情況有多嚴重,影響你們軍隊的戰鬥力了嗎?”
奧康薇婭苦笑道:“我不負責那邊的事務,所以只能得知第二手情報。據說患病的人不少,但是還在控制之中,並不是很糟糕。這並非斐雲第一次爆發瘟疫,我們處理的很熟練。問題在於,它是一種新的瘟疫。我們不知道它來自哪裡,也不知道發病源頭。一個人染病之初,根本沒什麼特別感覺,等有了感覺,已經太晚了……”
巫妖用很小,但每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真巧,鯊化魚人剛準備攻打陸地,陸地上的人類就生了病。”
奧康薇婭眼神陡然銳利起來,只維持了一瞬間,又變成無奈的苦笑。她說:“巫妖閣下,我們沒有蠢到這個地步,早就想到瘟疫和鯊化魚人可能存在聯絡,甚至不是疾病,而是毒藥。但是,對斐雲人來說,這有什麼區別嗎?我們還是得慢慢尋找治療方法。”
巫妖哼哼唧唧地說:“你們居然想到了,我可真意外。”
大陸共有七個國家,巫妖已經得罪了其中八個,並打算從頭開始,重新得罪一遍。蘇眉卻沒理會它的態度,沿著它的思路想了想,用溫和的語氣說:“你們既然懷疑,就該去捕捉鯊化魚人,從它們嘴裡問出真相。”
她剛聽到這事的時候,就產生了與巫妖相似的聯想。迄今為止,她還沒見過有節操的怪物。鯊化魚人偷偷下毒、釋放寄生蟲、或者乾脆傳染魚人特有的病症,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她還記得,魚人部落中有酋長,有勇士,還有巫醫。若說某隻巫醫導演了這一切,她絕對不會奇怪。
奧康薇婭點了一下頭,說:“我知道,他們應該已經著手於這方面了。但我得到的訊息都說,瘟疫和奧法力量無關,也不是詛咒,好像真是一種很正常的疾病。這樣一來,反而比較麻煩。”
她停了好一會兒,見他們沒有新的問題,便很平靜地承認道:“如果事態惡化,很快就會與我扯上關係。安託林離海邊不算遠,我們必須做好準備,防止瘟疫擴散到內陸。”
安託林,正是他們進入的這座城市的名字。如果疫情描述正確無誤,很可能用不了多久,疾病就會蔓延到城內。有人刻意投毒的話,傳播速度也許更快。
蘇眉只為巫妖的骨鯨而來,並沒其他目的。克雷德把骨龍砍成了幾大塊,徹底報廢,還從不理會巫妖的賠償要求。說實話,它的遭遇實在太慘,讓她產生了惻隱之心。反正他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