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車來吃“羅雞肉”的遠方客人。
羅雞肉的口碑其實遠大於他的店面形象;“酒好不怕巷子深”的小鎮商業時尚在這裡毫不落伍,賓士、凌志、奧迪這樣的豪車一點兒不掉價地與奧拓和腳踏車擠在土路上;等待吃雞肉的人們,正像港片裡說的“你開賓士,我挖鼻屎”的人們一樣,有著質樸的市民化愛好。走過並不顯眼的門樓,正如20世紀60年代的公社大院,沿牆展開的酒席更像那個年代的大鍋飯盛況。
“正宗的四川壩壩宴擺設,最好的農家樂招待,哈!”司機熱情地代表店家招呼阿彌他們。
阿彌卻看上了一副“東炒西炒夫妻對炒炒好菜;忙裡忙外全家瞎忙忙招待”的楹聯。橫批一個“農家樂”更讓一行人樂了起來。總經理盛情邀請司機一塊吃飯,說“反正我們要回去的,你也順便做個嚮導”。嚮導司機也就大方地開始替客人點菜。老總是上海人,對於四川菜完全沒有概念,他不知道上海的江湖菜裡川幫很盛,就連本幫菜中也有很多改良的川菜。客戶總監是臺灣人,對川菜只有新奇感、沒有發言權。只有阿彌提醒道:“不要那個你們叫什麼根的魚腥草!”
司機說:“那我們就來個招牌菜—一雞四吃,外加野菜哈—正好我們四個人嘛。”
夥計接單後吆喝著張羅殺雞下鍋去了。司機繼續擺起了有關青城山的龍門陣,因為青城山就在眼前。一陣“嘰嘰”地慘烈叫聲將一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夥計正在用刀背敲打一隻倒掛的兔子。
那邊一個時髦的女人大叫:“做啥子嘛?拿遠點嘛!食慾都叫你娃嚇跑了。”
“殺兔子嘛,這樣放血乾淨,等哈兒好吃些!”夥計邊砍邊笑著說。
上海人總經理說:“這應該有個廣告效果在裡頭,在客人面前活殺活吃!”
“就是,就是,這個老師說得對,他就是把兔子打得叫,讓客人曉得它是活的原料、新鮮貨。”司機贊同道。
“但兔子好像是不會叫的!”阿彌小聲對客戶總監說。
客戶總監搖頭道:“我只慶幸我們沒點兔肉—他們不會把雞也弄過來在我們面前殺吧?”
阿彌高深莫測道:“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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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終究是沒有拿到他們面前來殺,菜陸續上來:百果燉雞一盆、辣子雞丁一盤、紅油雞塊一盤、炒雞雜一盤;這就是一雞四吃了。四個人笑呵呵地分享著一雞四吃,中午那頓飯太過儀式化,這一頓就算來四川的真正犒勞。客戶總監突然說吃到一個異樣的百果,司機笑說那一定是公雞的腎,只有兩個的,大家嬉戲著搶找另一個去了,也就不去管他提案的事情。
此時,有一個人正在關心著提案的事情,那就是姜燦。作為老總秘書,這種對外合作的事情本不該由他出面;但是目前的組織架構中,只有宣傳教育科跟這件事有點關係,而主要搞政策宣傳的宣傳教育科跟廣告公司溝通起來,老總怕不在一個層面上。用姜燦作為代表有這樣幾個好處:姜燦年輕、思想活躍,目前不代表任何部門,有很大的機動性可以掌握。合作畢竟帶有試探性,如果成功,多年培養的秘書也獲得了一些實際業績;如果不成功,將來退出時,廣告公司的把柄也不算太大,姜燦並不代表一個部門!
姜燦不得不考慮的一個問題是,要求對方駐點在這裡呢,還是自己組織人員經常飛去上海。從吸收對方的先進工作理念來考慮,經常去上海比較有好處,但這種工作方式跟企業的情況協調起來很成問題。如果以引進來的方式,要求對方派駐工作組,自己領導參與,組成聯合工作組,則比較有利於帶動工作走向。這樣一來,自己也不免擔心廣告公司那群自由散漫的藝術家,貼身合作起來會不會產生矛盾。
利用下午下班前的空當,姜燦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