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這樣,有些醜話我說在前頭!”顧熙然自顧自昂然道:“其一,章家的親事立刻退了。其二,凡事都得聽我安排,旁人一律不許在旁指手劃腳胡出主意,教訓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其中,包括太君您和太太,別拿長輩的身份壓我。當然,若是我主動向您請教,那就另說……”
他剛說到這裡,林氏就忍不住喊起來:“熙然,你這話太過分了,太君怎麼就指派不動你了?你這是目無尊長!”
顧熙然瞟她一眼,不理她,繼續說道:“其三,我在外頭照管生意,奔波勞苦,不想回到家還兼管後院失火的事,從今往後,家內都由小歡當家作主,有什麼事她說行就行,她說不行就不行!同樣的,除非她自個求教,否則旁人都不許指手劃腳!”
如果說顧熙然最早提的那兩點要求,林氏聽了心裡不爽,還只是借題發揮,想挑撥離間惹起老太君怒氣的話,那聽到這裡,她是當真怒不可遏起來,立刻炸道:“讓你妻子當家作主!顧熙然,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位嫡母放在眼裡!”
“有啊!”顧熙然勾唇一笑:“若沒將你放在眼裡,我說這麼多做什麼?”
說這麼多,就是為了防止這位太太端著身份在旁自作聰明,挑剔添亂!
愚蠢其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分明愚蠢,卻沒有自知之明,以為自個很聰明,凡事都想沾一把手,拿個主意。若不盡早說明了,杜絕這種情況發生,那他還不如趁早撂手不幹,免得到時吃力又不討好。
這話說得隱晦,林氏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有點怔神。
顧遜聽到這裡,也覺得這位侄子太過自傲拿大,年紀輕輕的,沒經過什麼事,還當這生意是容易做的?還有他那妻子貧家出身,更是沒什麼見識,沒有長輩在旁指點,怎麼當得起偌大一個家來?他心下覺得不妥,就插言斥道:“熙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長輩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這意見還是要聽的!你收回方才那話,再斟酌斟酌吧!”
舒歡暗自好笑:鹽吃多了,要出人命的!
林氏得了顧遜的幫腔,立刻理直氣壯起來:“可不是!就小歡這樣的,也就啃了幾年窩窩頭,半點見識也沒有,遇到那大些的場面,包管軟了手腳說不出話來,那能管家!”
這真是俗話說的,狗眼看人低!
舒歡微彎了唇角,當即將手裡的匣子往林氏面前一遞:“我們也知道自個見識短淺,真不敢再攬這管家管生意的事,要不到時被人說一句霸了家產,不敬長輩還事小,萬一行差踏錯敗了這家,那罪過可就大了。這匣子,不如太太您接了去,好生替太君保管吧。”
林氏沒想到他們真將到手的匣子遞還出來,微怔了一下,頓時抑制不住地激動和興奮起來,心想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不論如何先接了再說!因此壓根沒看見顧熙和在向他猛遞眼色,狠了心,厚了那張臉皮就要伸手去接。
誰知她的手還未搭到匣子上頭,就聽老太君怒喝了一聲:“你敢?!”
第219章 死也瞑目
積威已久,林氏聽見老太君的聲音,身體的本能反應比頭腦要靈敏,那將要搭上匣子的手就立刻縮了回去,緊接著才感覺到羞辱,臉孔一點一點的紅起來,越想越無地自容,最後抽了帕子,就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陳氏不太瞭解她的為人,甚至不瞭解顧家長房裡發生的那些事,只是同為妯娌,見林氏這樣,心裡也有些不忍,連忙上前溫言安慰了她兩句,試圖岔過這陣尷尬。
林氏就跟捉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捉住了陳氏的手,泣道:“這家業由誰繼承,自然聽從太君安排,只是我嫁到顧家已有十餘載,也生兒養女,自認平素小心謹慎沒做錯什麼,怎麼到得如今,還要被晚輩管束呢,這豈不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