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的爹能令鮮卑族最出色的兩位女性同時為他傾情,肯定非是平凡之輩。看看現在的燕飛,即可想見他父親當年的風采。
他究竟是誰呢?
為何燕飛的娘從不向燕郎提及他爹的任何事?
紀千千心中充滿疑團,恨不得立即追上風娘,問個究竟。當然曉得追上她亦問不出什麼東西來,更不忍心再逼她。
此事只好暫時作罷。
練功的時間又到了。
慕容戰、呼雷方和拓跋儀三大邊荒集胡族領袖,聯袂來到位於東南方設於廢墟核心處,姬別命名為“兵器廠”的建築物組群。
如果要開啟門做生意,廢墟當然不是理想的地方,可是作為製造兵器和火器的工廠,卻是再沒有地方比廢墟更為理想,最妙是四周滿布頹垣敗瓦的遼闊區域,自然而然成為了兵刃火器的試練場。
所以兵工廠一帶的荒屋,有個不明文的規矩,便是外人禁足,如果不幸被流矢或火器誤傷,是不可以怪責別人的。
廢墟在防衛上亦大有好處,十多座磚石結構的大廠房,四周設定了八座高起五丈的望樓,由姬別的手下輪流巡哨,以保證兵工廠的安全。
慕容戰來到主廠的大門前,笑道:“每次我到兵工廠來,都會有種古怪的感覺。你們說吧,誰可以聯想到像姬公子這麼一個花花大少,竟擁有如此殺氣騰騰,專門製造殺人利器的廠房呢?”
把門的數名大漢向三人肅立致敬,更有人往內通報姬別。
大雪變成了徐徐降下、欲續還休的雪花,但目及處仍是一片雪白,把荒蕪不堪的廢墟也淨化了。
呼雷方道:“據聞姬大少制兵器的絕藝來自家傳,但他愛拈花惹草卻是本性。終日對著個大火爐難道不厭倦嗎?當然要換上華衣麗服,到鶯鶯燕燕的場所享受別有不同的溫柔鄉滋味。這叫調劑生活,我們姬少比任何人更懂得享受。”
拓跋儀不由想到香素君,她便是他的溫柔鄉了,只有她才可以令他忘記了一切。
慕容戰笑道:“有人說女人是水造的,這一水一火該算剛柔相濟了。哈……”
姬別從大門搶出,如果沒見過他現在的裝扮模樣,肯定驟眼間認不出他來。此刻的他一身粗布麻衣,圍著沾滿汙漬的牛皮大圍裙,腳踏長皮靴,頭纏長布條,怪模怪樣似的,沒半分平時行頭十足、風流倜儻的影子。
呼雷方呵呵笑道:“大老闆竟親自下場,真令人想不到啊!”
姬別嘆道:“什麼大老闆,不要說哩!現時我手頭很緊,手下三百多個兒郎只能支半薪,幸好眾兄弟都知我是隻拖不欠,更是為了邊荒集,大家才肯捱義氣,與我共度時艱。”
又把沾上汙漬的手往身上抹,道:“三位大哥來找我有何貴幹?不要告訴我天已塌下來了,我這人最受不起刺激。”
慕容戰道:“差不多是這樣子,有什麼清靜的地方可以說話?”
拓跋儀道:“清靜的地方只有掉頭走方可以尋得,在兵工廠你想聽不到打鐵的聲音,根本是沒有可能的。”
姬別欣然道:“清靜的地方還是有的,就是深藏地底的兵器庫,不過我可不習慣聽不到打鐵和爐火的聲音,對我來說那是天下間最動聽的妙音,比得上青樓絲竹管絃的正聲雅音。哈!隨我來吧!”
眾人正要舉步。
急驟的蹄聲自遠而近。
三人回頭望去。
一騎迅速馳至,馬上的騎士竟是姚猛。
四人同時心往下沉,曉得姚猛來得如此匆忙,當不會是什麼好事。
姚猛直衝至四人前方,急勒馬韁,戰馬人立而起,發出嘶叫。
馬兒前蹄重踏地上,姚猛躍下馬來,喘息道:“方總和丁宣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