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司馬元顯求婚的事,還多謝他,教他難以一鼓作氣,到了唇邊的話沒有一句說得出來。她最後的一聲嘆息,不用說是想起自己的婚姻。
謝道韞又道:“淡真的事令我很難過,鍾秀也為此鬱鬱不樂,這種事誰都沒法子。”
劉裕見她說起王淡真,眼都紅了,他自己心中亦一陣苦楚,熱情和勇氣全面冷卻,更沒法向她說及自己對謝鍾秀的心意,且是絕對不宜。還有甚麼好說的,只好告退離開。
拓跋珪來到床旁,俯視正擁被臥在床上的楚無瑕,微笑道:“你的臉色好看多了。”
楚無瑕輕輕道:“族主何不坐下來,陪無瑕閒聊兩句,好讓無瑕為你解憂。”
拓跋珪淡淡道:“我還是喜歡站在這裡,這是我的一個習慣,喜歡時刻保持警覺,這是做馬賊時養成的壞習慣,令我睡難安寢,假如連這種事你也可以為我解憂,說不定我真的會迷上你。”
楚無瑕訝道:“原來收留我和愛我根本是兩回事,那無瑕不得不施盡渾身解數來博取族主的愛寵,就看族主是否有膽量嘗試一些比較危險的玩意,肯否為治好失眠症付出代價?”
拓跋珪大感興趣道:“究竟你有何提議?因何竟牽涉到膽量的問題,又須付出代價?”
楚無瑕取來放在枕邊的百寶袋,探手從內取出一個高只三寸的小藥瓶,以兩指捏著,送到拓跋珪眼前,柔聲道:“這是我從佛藏取來的寶貝,瓶內盛著三粒寧心丹,乃來自漢人的丹學大家,有半仙之稱的郭景純之手,是健康高門夢寐以求的珍品,乃無價之寶。”
拓跋珪啞然笑道:“難怪你說是有危險的性的玩意,竟然是這麼一回事。你當我拓跋珪是甚麼人呢?際此大敵當前的關鍵時刻,怎能像南方那些所謂名士般沉迷於丹藥,還用做正經事嗎?”
楚無瑕淡淡道:“無瑕現在的命運,已與族主連結在一起,怎會做不利族主的事?這寧心丹並不會影響人的神志,反會令你的思路更清晰,忘憂去慮,保證有幾晚可以安眠。”
拓跋珪卻絲毫不為所動,道:“聽來確有點吸引力,不過服食丹藥是有後遺症的,我是絕不會試這種東西。”
楚無瑕微笑道:“剛好相反,寧心丹之所以被視為丹寶之一,正因藥效令人驚奇,可持續十多天之久,卻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瓶內本有七顆寧心丹,給大活彌勒和佛娘各服去一顆,另兩顆則被我在回程上服用了,你看我像出了事的模樣嗎?”
拓跋珪雙目射出精芒,盯著她道:“你有什麼心事,為何連服兩顆寧心丹?”
楚無瑕嘆了一口氣,徐徐道:“告訴我,世上還有什麼值得我開懷的事呢?”
拓跋珪差點啞口無言,因為從她幽怨的語氣聽出,她是對他並未迷上她的話作出反擊,只好岔開道:“你的話不是前後矛盾嗎?剛說過這玩意帶有危險,且須付出代價,現在又說服寧心丹不會有不良的後果。”
楚無瑕把藥瓶放入被子內,一雙美眸閃閃生輝,道:“族主誤會了,無瑕指的危險,並不是寧心丹本身,而是服藥後會引發的情況!你嘗過寧心丹那種滋味後,便永遠忘不掉那種感覺,至乎覺得那才是真的快樂,人要如此活著才有意義。當這樣的情況發生時,你會忍不住追求丹藥的效應,最終變成沉迷丹藥的人,和健康的高門名士變成同路人。那才是最大的危險。”
拓跋珪沉吟半晌,皺眉道:“既然如此,竺法慶和尼惠暉怎能停止服用呢?照你說的道理,瓶內該沒有半顆剩下來。”
楚無瑕欣然道:“問得好!先不說他們都有鋼鐵般的意志,最主要他們服藥的目的,有點像神農嘗百草,是要親自體驗寧心丹的藥性,看看可否製造出類似的丹藥來。制丹煉藥賣往南方,一直是我們彌勒教一個重要的收入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