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管家秦嶺跟隨主子多年,早就處變不驚,平靜地讓下人清理滿地杯子的殘骸,道,“娘娘,王爺真的不在,娘娘請回吧。”
麗妃怒不可遏,“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般對本宮說話,本宮就算在這遏雲殿裡治了你,王爺也不敢說個不!”
“本王的確不敢說不,不過嶺叔是父王親封三品御前侍衛,麗母妃要處罰,還需請示父王。”
見著主子,嶺叔輕舒一口氣,不告而退。
“給麗母妃請安。”
麗妃重重哼一聲,“王爺這會兒知禮節了,既然稱本宮一聲母妃,何不拿出該有的尊重?”
“麗母妃用的茶是最好的雲霧毛尖,接待母妃的是本王最得力的管家,不知孩兒哪裡不周到了。”韓煜齊也不等麗妃回坐,徑自在殿中正中主位坐下。
麗妃看著年齡相仿的“孩兒”,依稀看到一張相似的面容,只覺心中有數百帶毒的爪子狠狠撓破,抓得心成千瘡百孔,鮮紅的膿血一直延流出來。
她硬是嚥下一口氣,“本宮不跟王爺多費唇舌,王爺好歹稱本宮一聲母妃,不知拐走本宮心愛的丫鬟又是何用意?”
“心愛的丫鬟?”韓煜齊面無表情的臉浮起一絲諷刺神色,“麗母妃疼惜丫鬟的手法真是讓本王印象深刻。”
麗妃的神色忽地變得奇怪,“這麼說來,王爺是憐惜下人所以才大發慈悲?”
韓煜齊面浮冷色,“麗母妃就當賞賜給孩兒一個丫鬟如何?”
麗妃譏色更濃,“堂堂王爺開口問本宮要一個洗衣丫鬟?這丫鬟雖說出身低些,可畢竟心思玲瓏,若本宮說不行呢?”
“請恕孩兒得罪了。”
麗妃怒意又起,塗著猩紅蔻丹的護甲狠狠劃過沉重的梨花木,脆生生地斷了一截,“怎麼,本宮的好孩兒還要強搶不成?”
韓煜齊似是懶得和她再多說,冷冷起身,“本王敬重母妃所以才知會麗母妃一聲,麗母妃若沒什麼事,孩兒恭送麗母妃。”
“韓煜齊,你欺人太甚!”麗妃一張豔麗的臉幾近扭曲,“你故意找一個賤婢羞辱我,你要告訴我你寧願要一個身份不明的賤婢,也不願瞧我一眼?”
“麗母妃多想了。”韓煜齊神色更冷,“母妃請回。”
“本宮偏要問個清楚,這賤婢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藥,不可能,她一直在本宮眼皮底下,哪裡使得上什麼狐媚手段?”
麗妃儀態全失,幾近竭斯底裡,“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一個下賤的丫鬟,我哪裡比不上一個賤婢?”
“閉嘴,你再敢說一個賤字。”韓煜齊再能忍,也被麗妃口中一聲一個“賤婢”逼到了臨界點,面色轉為鐵青。
見他終於逼出情緒,麗妃反而笑了,“我叫她賤婢,你心疼了,我還以為你是沒心的呢?”
韓煜齊臉上露出不耐之色,“麗母妃失態了,本王喚人送母妃回去。”
韓煜齊起身,才行兩步,卻見麗妃突然發瘋地把重新上的茶全都掃到地上,又去扔架上的古董飾物,狀如癲狂,哪裡還有一個深宮貴婦的樣子,“不要叫我母妃,我不是你的母妃!韓煜齊,你讓我噁心,你可以瞧都不瞧我一眼,可是為什麼又要送我進宮?你知不知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怎麼可以殘忍到這般地步……”
韓煜齊止步,回頭看她發狂的樣子,也不阻止,只冷笑道,“是不是本王送你入宮,你心裡清楚。”
麗妃臉色發青,指向他的指竟輕輕顫起來,“你明知我是要氣你,你可以阻止的,你明知那時你只要說一句話就可以阻止我……”
“可是跟本王又有何相干?”
不過輕描淡寫的一句,卻好比雷霆千鈞,把麗妃打到不見底的地獄深處,麗妃一下子沒了破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