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饞,想吃姐姐店裡的西洋點心,卻被額娘一頓痛罵。後來她便發現了榆錢這種好吃的東西,那種滿足的滋味。至今都無法忘懷。
每天早晨,額娘醒了。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燒香拜佛,對著佛像做一百零八拜,要為他祈福,她說,弘曆啊,等將來你做了皇上,一定要將那些欺負過額孃的人,統統的踩在腳底下。
那時候他便在想,等他長大了,即便是當不了皇上,也要去廟裡,為他的額娘塑一個金身。
夜風呼呼地吹,吹得他白色的中衣鼓鼓作響。他回想了很多,想著額娘陪在他身邊的每一天。
漸漸地,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東方漸漸發白,像是翻江的魚肚,微微的紅日映在雪地上,像是小姑娘臉上的紅暈。
弘曆站起身來,趁著奶孃們還沒有醒,悄悄地溜回了房間,像是平常一樣,等著下人們帶著他洗漱,為他更衣。然後像是領著牽線木偶似的,帶著他去嫡額孃的院子裡請安。
嫡福晉的院子,是整個雍親王府裡最漂亮的庭院,即便是小小的一株玉蘭,都是難得一見的上品。阿瑪他,昨兒個是歇在這裡,還是歇在陸側福晉的院子裡呢?
“弘曆來了,坐吧。”四福晉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自打昨兒個被四阿哥猛批了一頓,非得讓她去各府裡頭負荊請罪,她便覺得全身乏力,早早地就歇下了。
“兒子聽說嫡額娘昨兒個身子不適,今天一大早便想著過來探望,嫡額娘可好些了?”
四福晉仔細的看了弘曆一眼,這個孩子是她瞧著長大的,雖然說聰明伶俐,但是到底也是個孩子,怕是連自己的額娘沒了,都還沒有鬧清楚是怎麼回事,這樣的孩子,又怎麼會知道,她的額娘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若不是她沒有了弘暉,她是正眼都不會瞧其他女人的兒子一眼了。
“都是老毛病了,嫡額娘看到你這麼有孝心,病都好了一半了。”
弘曆害羞的笑了笑,露出了兩頰旁小小的酒窩兒,越發的顯得惹人疼愛。
“嫡額娘,弘曆剛跟嬤嬤學了些捏肩的手法,給您捏捏可好?”
四福晉一聽,眼神銳利的看了一旁的奶孃一眼,看得她直激靈,方才收回視線,對著弘曆慈愛的點了點頭。
弘曆見她允了,高興的走上前去,卻是無人發現,他小小的手,竟然有一些顫抖。
他扶著四福晉坐了起來,褪去了腳上的小靴子,便上了榻。
四福晉看著他有些冒汗的額頭,笑道:“我的兒,你慢著點,看你急……”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對著她冷笑的弘曆,而她的胸口正插著一把只可以看到手柄的匕首,那把匕首,是弘曆第一次學騎射的時候,弘暉送給他的禮物,說等到下一年的秋狩的時候,他可以用這把匕首,剝下他的第一個獵物的皮。
“嫡額娘,這你是欠我額孃的一條命。”
“報應啊,都是報應!”四福晉淒涼的笑著,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姐姐,我們來給您請安了。”正在屋子裡的僕婦們目瞪口呆的時候,佟元雅、年小蝶、陸飛霞正領著一堆鶯鶯燕燕,循例來給嫡福晉請安。
年小蝶一見這屋子裡的慘狀,哪裡還站得住,她如今身子越來越虛弱了,哪裡經得住這樣的嚇,有意無意的退後了一步,一角踩在了陸飛霞的長裙上,陸飛霞捂著大肚子,正欲躲避,卻感覺腳下一緊,一下子跌到在地上。
“啊!我的肚子!”
剛剛下了早朝回來的四阿哥,聽聞院子裡鬧哄哄的聲音,剛忙衝了進來。只一眼,便瞧見了躺在地上呻吟的陸飛霞。
“飛霞飛霞,你怎麼樣了,你別擔心,我們的孩子肯定沒有事的。你們這些蠢貨,還愣著幹什麼,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