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邊傻笑的聲音。
手剛搭到門把上,身後冷風一劃,我全身觸電似的一抖。閉著眼拉開門就朝外衝,卻不料一頭撞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隨即被硬生生彈了回去。
一屁股坐到地上,兩眼一陣發黑。
抬頭就看到狐狸在客廳沙發上坐著,喝著茶,看著隔夜的報紙,安安靜靜。即使我剛發出了那麼大的聲響,他都沒抬頭朝我看上一眼,似乎對我的驚叫、對我被門口阻力反彈回去弄出的響聲充耳不聞。
我急了,耳朵邊卡啦啦一陣指甲在樓梯板上刮拉出的聲音,不敢回頭,我爬起身再次衝向房門:“狐狸!!!!狐狸!!!!!狐狸!!!!!”
用力垂打著門前那道看不見的牆壁。
而狐狸仍低頭看著報紙。幾步開外,鋣站在沙發邊面向我站著,一雙暗紫色的眼睛似乎在看著我,一眨不眨,可是對我這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叫聲沒有任何反應。
突然覺得全身很冷。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大概就是讓你明明白白看到希望就在眼前,偏偏希望這玩意兒它根本意識不到你的存在。就像我和他們,明明近在咫尺,卻彷彿被關在一臺關閉著的螢幕裡,任憑你怎麼叫,隔著那層透明的東西,螢幕外的觀眾沒人可以意識得到。
而這究竟是種怎樣遙遠的距離……
“狐狸!!”不甘心,我又叫了一聲,突然感覺到自己肩膀上冷得關節有點生疼。
隨即一絲冰冷的風貼著我的耳側劃過,眼角瞥見一道鮮紅色的痕跡掠過,我的腿開始不爭氣地抖了起來。想回頭看上一眼,可是心咚咚跳得飛快,脖子僵住了似的,只死死盯著前頭專注於報紙的狐狸,一動不能動。
“咔……”耳邊一聲關節錯位似的輕響。
片刻額頭上忽然癢癢地一麻,我下意識抬起頭,及至看清頭頂上的東西,我的腳一軟,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
頭頂一片漆黑色的發。
由上倒垂下來,掃過我的額頭,在我頭上輕輕蕩著,露出發下一張蒼白色的臉。臉上那雙眼睛瞳孔很小,漆黑色兩點微微朝上翻,半吊著,卻又分明是對著我看。那表情看上去似笑非笑。
忽然她一隻手朝我伸了過來。
我的心臟一陣抽搐。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嘴張得很大,可再怎麼張,喉嚨裡硬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女人的手摸上了我的臉。
手很白,如果不是因為白得像沒有生命的陶片,其實還挺好看的。她用那隻手摸著我的眉毛,再從眉毛划向我的臉頰。指尖冰冷,帶著點潮溼的味道,那感覺讓人有點噁心,就像被迫面對著的她的那雙眼睛。
滑膩膩,冷冰冰。
手劃到我下顎的時候,我的喉嚨忽然間好象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
使勁使勁張著嘴,可除了吞進大量冰冷的空氣,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看著她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一點一點離我越來越近,而所有的聲音在我喉嚨裡被空氣積壓得快要爆裂。
鼻子尖嗅到她口裡那陣酸腐味的一瞬,我的眼前陡然間一片漆黑。
“救命!!救命啊!!”
“相公!!!”
“相公不要!!”
“救命!!”
“救命啊!!!!”
一陣尖銳凌亂的哀號,隨著視線逐漸恢復正常,我望見身週一望無際一片晃動的水。
水裡一個女人背對著我不斷掙扎著,兩隻手拉著前面一條船的船舷,一次次被浪頭吞進去,一次次又從水裡掙扎而出。每一次浮出水面,她不斷地朝著那艘傳哀叫著,那艘船在水面上下起伏,看不清它上頭到底有些什麼,只看到一次次在女人浮出水面的時候,那上面有什麼東西猛地砸下,將這女人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