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飛起一腳,狐狸突然把鋣腳下那隻包踢到他面前。
他一怔:“你幹什麼。”
狐狸沒言語。幾步走到他面前把那隻包拉鍊拉開,朝下一翻,一隻泥跡斑斑的陶罐從裡頭露了出來。
“這是什麼。”問的人是我。
狐狸沒有回答,手指在陶罐裱了漆的封蓋上繞了一圈,輕輕拍了下,然後起指尖在那道被震出來的縫隙上用力一挑。
嘭的一聲輕響,蓋子開,帶出一蓬細塵。本來好奇湊近了去看的我不自禁朝後退了一步,眼看著從罐子裡顯露出來的東西,我下意識誤住自己的嘴。
狐狸抬頭看向劉逸:“說說,這是什麼。”
劉逸一聲不吭看著那隻罐子。電視閃爍的光映亮了他的臉。就在幾小時前,那張臉上還有著十月陽光般的笑容,而這會兒,它蒼白得讓人心臟悶悶然一窒。
遲疑了很久,他忽爾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聲道:“一個女人。”
我低下頭。
耳朵邊響起狐狸的話音:“寶珠,告訴他,這裡頭是什麼。”
莫名一陣惱怒。
抬頭憤然望向他:“狐狸,夠……”
“說。”斷然截住我的話,狐狸看著我,而我語窒。突然發覺,狐狸眼睛不鬼鬼地彎起來的時候,那目光是陌生的,一種無法說清的陌生。
回過神的時候,話已經脫口而出:“骨頭。”
劉逸突然從我身邊衝了出去。
“劉逸!”急轉身試圖叫住他,耳邊赫然響起狐狸一聲低喝:“寶珠!”
我站定腳步。
“今晚睡我房裡。”
我一呆。
第十章
其實狐狸精這種生物,光看人的眼神基本就能知道人心裡頭到底在琢磨些什麼,所以在他說完那句話看到我的表情以後,臉上是那種很猥褻的笑:“寶珠,想什麼呢,狐狸對兩種人不感興趣,一種男人,一種小白。”
欠扁吧,有時候我真的很難理解這種生物,前一秒你會覺得他牙尖齒利表現像個男人,後一秒,你會很痛恨自己為啥什麼樣的生物不去同情,偏偏當初要同情這樣一隻完全沒有品德和人性的生物來虐待自己。
狐狸的房間很小,其實說白了就是樓梯間改的,所以沒有窗,更沒有空調。所以狐狸房間裡味道很重,當然,那味道並不是狐臭。狐狸說了,狐臭是人類對狐狸的誤解,野生動物都很臭,特別是獅子,可為什麼就是沒人把這種臭稱為“獅子臭”。
狐狸房間的味道其實大多來源於他收集的那些千奇百怪的香水瓶,什麼味道的都有,狐狸對香水的嗜好週期等同於花花公子對女人的愛好。而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這麼熱的天,在沒有窗沒有空調的情況下聞這種味道一整晚,那比對著一屋子的狐狸毛打噴嚏都要讓人頭疼。可是狐狸堅持,我也沒有辦法,雖然很多時候,狐狸說什麼話都是不用去理睬的,因為他很少用腦子去說話,可是一旦他認真堅持的東西,奇怪的是我從來沒辦法違背。比如不隨便動他的那些符,比如不把那條手鍊從我手腕上拉下來。所以當晚,我只能吹著電風扇躺在他那張年糕似的窄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
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想著劉逸,想著他那個可怕的新娘,想著狐狸在劉逸離開之後,對我所說的話。
狐狸說一週前他因為買賣的關係所以去了次西安秦嶺。
狐狸所謂的買賣,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每隔一兩個月他就會這麼出去一次,每次不超過一個禮拜,但他從來不說他做的到底是什麼買賣。後來在路經一個鎮子的時候,覺得那裡的風水似乎有點古怪,所以他特意過去晃了一圈,誰知道這一晃就讓他看到樣稀罕的東西——陰親。
說起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