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當她第一次對李滬生解衣開懷,當雷雨到來時
她臉紅了
…
而新婦般 華貴
嬌妗的冷艷
這些詞 都用不上了
因為
最成熟的時期
暗紅橐紅的夜
還有點冷的夜
綻紅了自己
…
雨點打上的
像一把雨傘
也有臉紅的時候
…
他的記憶開始回來了。他談起了小時在上海曾經上學的學校、老師和同學,知道自己是在北京,講到了露露的家他在紙上也能歪歪斜斜地寫下自己和露露的名字可就是這樣,本來應該按正常醫療和恢復過程發展、並且進展得相當不錯的思維和記憶,經常出現斷裂的情況。這一向他都能安靜地入睡,但最近有些異常——他經常睡夢中突然從白床單的病床上坐起來,驚呼一聲:“我的槍呢?”醫生說這是記憶恢復的表現。露露也注意到他對某些名字的一些敏感反應,特別是聽到“新疆”兩個字時,情緒表現異常。有一次露露給他讀報紙,讀到新疆的草原,他特別聚精會神,但同時,也顯示出一些呆痴的症狀。
這一天,從陪護的醫院出來,露露陪他上北海公園散步,在什剎海一帶紅牆上看到一個告示:《通緝令》,一個在逃犯。旁邊是影印的照片,畫影圖形的反革命。他站在通告下,表現出困惑的樣子。
露露對他講解:“現在是一打三反時期,要打擊反革命啊!”① 在這份北京市軍管會的通緝令裡寫著:“現行反革命叛國犯XXX,男,三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