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箭就被奪走了,他氣得老臉一抽,差點突發了心臟病。這個小子竟然敢對他如此無禮,耳聽著阿依十分客氣在石冉青聽來卻是一種挑釁地說:
“石大人,這支箭先借我看看。”
石冉青臉色鐵青,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世上竟然會有這種沒有尊卑沒有上下輩分的小子,秦泊南到底是怎麼教徒弟的!
他猙獰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瞪著阿依,偏偏所有指責都卡在喉嚨裡,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那帝都鬼見愁就在旁邊,正用一種森冷威壓的眼神盛氣凌人地斜睨著他。
墨家這群人他一個也惹不起啊,護國候不能得罪,那是因為他脾氣不好,若是惹惱了他,他直接拿刀砍人也是有可能的;大少爺墨磊儒雅卻剛烈,也是墨家脾氣最好的,若是惹惱了他,他一般都只會用溫和的方式去處理,當然這個溫和也不是誰都能受得起的;至於墨家的小霸王墨礬,比他老子脾氣還大,多虧今兒出去佈防了,要是那小祖宗在這兒,只怕不等歸德將軍用眼光戳死他們,那小子就先不耐煩地拔刀了。
然而他們都不是最可怕的,最最可怕的要數墨家的二少爺和三少爺,據說這兩個人,若是得罪了他們,別說悔改求饒的機會了,這麼些年凡是與這兩尊煞神做過對的,據說不是被下了獄就是被送上了西天。
那可是帝都雙煞啊,石冉青對上墨硯的目光,腿肚子顫了顫,一腔怒火堵在上半身,吐吐不出來,咽咽不下去,一張保養得油光水滑的老臉已經憋得開始發青。
墨虎一雙虎目在不忿的御醫派身上轉了轉,又在阿依和紫蘇身上轉了轉,並沒有當和事老。事實上他很喜歡看熱鬧,秦泊南是個不願爭鬥的人,讓人一直覺得很無趣,可他的兩個徒弟卻跟他不一樣,一個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爭強好勝,另一個外面嬌憨,骨子裡分明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御醫派和百仁堂爭鬥已經成了他在無聊的行軍途中最大的樂趣所在。
阿依仔細看了看手中的長箭,黑色的,兩指粗,箭尾處雕刻有精細複雜的圖紋。箭頭是用玄鐵製成的,相當厚重,阿依一個手握著竟有些吃力,由此可見那個帖木和的臂力究竟多麼驚人。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黝黑泛著青綠色的箭頭在火把的照耀下流動著一道道滑膩的流光,還是那股陰腥溼涼的味道,這一絲腥氣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子類似於水潭河沼的味道。
她蹙了蹙眉尖,緩緩湊近,聞了聞,隨著那雪白挺翹的小鼻尖聳來聳去,眾人滿頭黑線,雖然用氣味辨識藥材稀疏平常,可是她這樣……
墨硯無語撫額,怎麼看怎麼像一隻老鼠!
墨虎卻覺得很有小八公子的風度。
正當人們覺得她這樣聞來聞去的樣子十分滑稽搞笑時,阿依卻皺了皺眉,拋下一句讓御醫們炸開了鍋的結論:
“第三味藥或許的綠眼蟾蜍。”
“你這胡亂猜測也不怕風大了閃了舌頭,綠眼蟾蜍,綠眼蟾蜍雖說的確是越夏國的毒物,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從醫才多久,你可見過綠眼蟾蜍,就是連我也只是聽聞卻從來沒有見過,你又如何識得這種毒物?”
“猜的。”阿依直截了當地回答。
石冉青的臉刷地就綠了,他萬料不到她竟然會回出這麼一句,一時之間除了激憤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指著阿依的小臉“你、你、你”了半天,卻只是哆嗦著手指頭,大概是氣大發了,後面不知道該接什麼。尤其是在看到阿依竟然以無辜又莫名其妙懷疑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的眼神看著他之後,他連嘴巴都開始拌蒜了。
阿依等了一會兒見他沒話說,也就不再理他,扭過頭對墨虎道:
“將軍,半條胳膊是不是都麻了?”
“嗯。”墨虎點點頭。
“這麼大的創口竟然沒有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