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眸越來越亮越來越欣喜,顫抖的微波盪漾在素來平如止水的眼眸裡,彷彿兩把灑在水波潺潺的碧湖內的明媚陽光。
她細細地讀完墨夫人寫給他的字條,滿眼歡喜地道:
“墨夫人真的好聰明!用豬羊的內臟製成縫線,我怎麼就沒想出來,我都想到蠶絲了!墨夫人真是太了不起了!”她的眼裡蓄滿了濃濃的喜悅,若不是她生性木訥安靜,只怕這會兒她都會像歡天喜地的小老鼠一樣開心地手舞足蹈了。
墨硯望著她喜悅的神情,她在他面前通常都是呆呆的,再不然也只是對著他皺皺眉,說兩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數落他的不是,然後一個不高興就轉身走人了。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歡欣雀躍的表情,這樣子的她就像是被明媚璀璨的陽光極溫柔和煦地籠罩住,掃去了她慣有的陰涼怯懦,讓她徹頭徹尾地被鍍上一層耀眼閃亮的金光。
這才是豆蔻年華的少女應該擁有的樣子,澄澈而時常歡喜。
墨硯發現他十分喜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鮮豔的嘴唇悄無聲息地揚起,如果可以時常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也許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
“我要拿去給先生看看!”阿依雙眼含喜,匆匆忙忙地說完,看都沒看他一眼,抱著盒子就飛奔出了堂屋的大門。
一股小風忽忽悠悠地刮進來。
剛剛的笑容還僵在嘴唇邊,仍保持著微微上翹的弧度。
墨硯霎時臉黑如炭!
阿依一路小跑著奔回秦泊南的房間,秦泊南看著她火急火燎地跑回來似有些意外。
阿依跑到他面前才想起來剛剛墨硯說的秦逸的事情,不著痕跡又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秦泊南的臉色,卻見他神色如常,似乎已經把先前的事拋開了,忐忑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下來,將手裡的盒子獻寶似的遞給秦泊南看。
秦泊南亦有些訝然,接過來開啟盒蓋,從裡面取出一條柔軟彈性的腸線,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良久,似笑非笑地開口道:
“沒想到墨夫人還真能做出這種東西,十幾年前她曾經提過一回,那一次有人從高樓上摔下來,內臟破裂導致出血而死,那時候墨夫人說若是將那人出血的脾臟摘除掉,再用羊腸線重新縫合上,那人就不會死了。
我那時還沒看過《黃粱醫經》,也不知道還有那種治療方法,所以覺得她的想法是異想天開,只當是一個婦道人家同情心氾濫可憐那個死去的人,所以才會那麼說。等到我看了《黃粱醫經》以後,才知道原來世界上竟還真的有這種治療方法,本來想再找機會與墨夫人探討探討,不過因為那時候墨夫人隨護國候駐守邊關,再加上男女有別,先前有那個心思到後來想了想也就放棄了。”
“墨夫人她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說不定墨夫人本身對醫術也很瞭解呢。我在護國候府看護墨二少爺的時候,雖然墨夫人總是說一些很奇怪的話,但我覺得她對墨二少爺的病好像很瞭解。墨夫人還說墨二少爺的病是從胎裡就有的,而且若是墨二少爺成親有了子嗣,他的子嗣有很大的可能也會得那種病。
我雖然不太相信,墨二少爺那麼好的人自己生病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會傳給子孫後代,可墨夫人當時是很嚴肅的。墨夫人是墨二少爺的孃親,她絕對不會在自己兒子的事上亂說的,甚至還詛咒自己的孫兒,所以我想墨夫人一定是認真的。雖然我並不希望墨二少爺真的會變得像墨夫人說的那個樣子,但墨夫人對醫術好像很懂得。”
秦泊南眼眸微閃,沉吟了片刻,抬頭看了她一眼,溫聲笑說:
“等到回帝都以後,你要好好地登門拜謝墨夫人,這麼不遠千里地給你送了這麼大一盒子縫線,就算墨夫人是出於這裡戰事吃緊,藥草短缺,傷病眾多的考慮,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