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瀟霆並不意外地扭過頭,唇角帶著一絲淡淡的鄙夷,身旁的女人上下打量了阿秀一眼,噗嗤一笑,“這不就是馮家出了名的厚臉皮小姐嗎?自以為給馮少生了一個孩子,就賴著不走,怎麼,想嫁給馮少想瘋了?”
阿秀充耳不聞,只是盯著馮瀟霆,“我要挑戰。”
“喝吧。”馮瀟霆隨手挑了一瓶,扔給她,微微挑眉,“喝完這瓶我再給你挑另外一瓶,家裡好酒多的是,不急,慢慢來。”
她仰起頭,舉起瓶子直接朝嘴裡灌,殷紅的液體從嘴角滑落,她閉上眼睛,眼角有淚水緩緩墜下,混沌的黑暗中,阿秀依稀想起在單家的那段歲月,眼前漸次浮現的面孔是誰?溫厚的笑臉,帶著繭的粗糙卻又溫暖的手,是阿力嗎?
也對,這個世界上,除了阿力,還有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嗎?
沒有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彷彿天生就是為了經受苦楚,貧窮,低賤,悲哀,羞辱。
眼看一瓶紅酒被她瞬間就喝完了,四周隱約有人露出了驚駭的表情,然而馮瀟霆依舊面不改色地遞給她一瓶,彷彿想要看看她究竟能夠喝下多少。
她盯著他鄙夷的眸子,想起剛生下來四個月卻從沒被他抱過的孩子,眼睛瞬間變得赤紅起來,伸手接過酒,阿秀狠狠朝嘴裡灌去。
起初還有人在低聲說笑看好戲,到後來眼見阿秀居然來真的,頓時沒人敢說話了,大家紛紛面面相覷,在一片寂靜中聽著阿秀喉間灌酒的聲音。
有人不安了,衝馮瀟霆輕聲道:“馮少,這樣玩會不會弄出人命來?我看咱們還是適可而止吧。”
馮瀟霆輕輕抬起手,阻止了其他人的聲音,他懶洋洋坐在靠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身邊女人光滑的手臂,“我就是要親眼看看,她有多少能耐能夠留在馮家。”
又一瓶酒被喝完了,阿秀只覺得自己的胃幾乎快要炸開,火辣辣地疼,灌進嘴裡的液體是什麼味道她早已分辨不出,只是憑著本能,機械地開啟一瓶又一瓶紅酒。
就在阿秀拿起第四瓶酒時,她忽然捂住嘴,扭頭嘔吐起來,有那麼一刻,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然而當胃裡所有的東西全部被吐空之後,她驀然醒悟,那些看好戲的人仍舊在看好戲,鄙視自己的人仍舊一臉鄙夷,她仍舊活在這個不堪的世界上。
她強行撐起身子,顫抖著手去開酒瓶的蓋子,可是雙手顫抖,卻怎麼也無法開啟。
馮瀟霆伸手拿過紅酒,遞給她一瓶白酒,他聳聳肩,“喝紅酒沒意思,來點白酒怎麼樣?”
阿秀的唇邊還沾著紅色的酒漬,看在其他人眼裡,彷彿嘔出的血,觸目驚心得令人不安。
有人後退了幾步,不安道:“馮少,我看今天就玩到這裡吧,改天我們再來好嗎?”
“誰敢走!”馮瀟霆厲聲說道,刺耳的聲音迴旋在整個花園中,他冷笑著看向周遭懼怕的女人們,嘲諷道:“剛剛不是說要嫁給我嗎?怎麼現在一個個都要走?今天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走!”
他一臉嘲諷地看向渾身顫抖的阿秀,冷冷道:“你以為給我生了孩子我就會娶你?你也不想想當初自己是什麼身份!我留你在馮家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你的那個姘夫阿力現在不是還在牢裡嗎?我勸你安分一點,別惹怒了我,讓他一輩子也出不來!”
他的話句句戳中她的心,令她痛苦而絕望,她摔掉手中的酒瓶,嘶聲道:“馮瀟霆,你別太過分!當初如果不是我去求單夫人,你今天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