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又謙恭地離開了,留給他一道雪白的背影。
桌上的小貓忽然打翻了硯臺,裡面的墨水傾倒出來,滕久回過神來,一把拎起貓的後頸,騰出另外一隻手救出桌上的紙張。“該死的貓!”聽到陛下的低聲訓斥,一旁的宮女已經低下頭不敢上前。而門外的梁寶踮起腳尖望進來,躊躇著要不要上前幫忙。
但是滕久生氣歸生氣,整理好書桌後,就鬆開了手,讓宮女抱著貓到長廊上。前來的宮女眼尖,見他手背被貓抓出一道血痕來,猶豫再三,還是出言:“陛下,您的手流血了。”
“無事。”滕久話是這麼說,人卻已經站起來,轉到了內室,不準旁人進來。他低下頭凝視著自己手背的傷痕,血液沁出來,似乎一下子止不住了。他用巾帕捂住自己的傷口,努力地忽略它,但是以往受傷的記憶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這已經不是忽略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此刻,滕久只有一個念頭,決不能請太醫來。不能讓他們知道皇帝“又”病了。
不知過了多久,素來安靜的殿外卻傳來梁寶尖利的訓斥聲。雖然梁寶也是有意壓抑住了,奈何初夏午後本來就寂靜,“快退出去,擾了陛下的清靜,你們擔當得起麼!”
滕久走出來,只見外面多了一群宮女正在搬長廊下的花盆。
作者有話要說:
☆、抓發
滕久站在窗前默默聽了一會,然後讓長廊上的宮女吩咐下去,“隨意搬吧。”
事情出乎意料地得到順利解決,辰居殿的養花宮女捧著花盆來到偏殿,見蘇長久等在院子裡,她臉上洋溢著笑容,“說起來真是奇怪呢,陛下竟然沒有責罵我們,還讓我們隨意搬了這花盆。我原本還擔心幫不上你的忙呢。”
“陛下沒有生氣就好,不過這些小事他也不放在心上就是了。”其中性子較穩重的一個宮女打斷她,然後將花盆擱在一輛小車上,“你們用這輛花車吧,省點力。”
小花車前面是一頭養得膘肥體壯的驢子,負責運載花草樹木。上頭不能坐人,只能人一邊走著一邊趕車。這裡的宮廷倒是什麼都有,也不嫌棄這驢子有損王室體面。“你趕花車可要專門走小道,莫要到了大道上衝撞了主子們。”蘇長久聞言點點頭,經過上次那些事之後她也知道這些主子們能不惹到就儘量不要招惹。自己安安靜靜地守在偏殿裡幹好自己活就可以了。
彩心倒是從來沒見過這種花車,一時好奇,忍不住要去碰驢子脖子上懸掛的鈴鐺。蘇長久連忙拉住她的手,“這驢也是有脾氣的,可別碰它。這鈴鐺是給前面的人提醒用的。”
“那我們要怎麼把這些花盆運到宵衣殿去?”
早已有人將一條小鞭子遞給長久,順便回答彩心的話,“自然是用鞭子趕唄。不過這小毛驢脾氣大,人可不能坐上去。你們啊,得跟著它慢慢走。”
長久趕花車這種事情是做慣了的,以前在家裡要把花運到小鎮上賣也是用到了花車,只是沒有這裡的精緻好看。連手上的鞭子也是用上好的皮革製成,把柄處刻著簡單的花紋,光滑合手。小道上沒有多少人走動,花車走起來鈴鐺聲響,倒是有幾分西域古道上商人趕駱駝的味道。
小道旁的樹蔭遮下,遮住了初夏熱烈的陽光,兩個人慢慢地沿著來時的路朝宵衣殿的方向走去。
“陛下,您要去哪裡?”梁寶匆匆地跟在後面,同時招呼後面的人趕快跟上,而滕久已經邁開長腿獨自朝外面走去了。他聽到後面的腳步聲,然後示意緊跟在他後面的趙瓦出手阻攔。
趙瓦連忙站定腳步,將梁寶一干人等攔住,“陛下要出去散散心,你們在這裡候著,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就要轉身繼續跟上滕久,但是後面的梁寶不甘心地跟上來了,“陛下獨自一人,讓老奴如何安心,帶上我們,有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