閼與,秦軍大營
先前擺滿了拒馬和柵欄,甚至佈置了火油陷阱的秦軍大營此刻無比的殘破。
大營外的拒馬已經被拔出了約莫三分之二,幾處火油陷阱和幾座空營帳也都付之一炬,用來埋葬夜襲的敵人。
也就只有柵欄還算完好,但這種完好是建立在大營外的柵欄外還有一層木板用來防禦箭矢的緣故,木板上密密麻麻地插滿了箭矢,可見趙軍攻勢之猛烈。
原本不想打攻堅戰的李牧終歸還是不得不打起了損失慘重的攻堅戰,但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李牧實在是放心不下南線的扈輒,雖然扈輒也是趙國的宿將了,經驗豐富,但他面對的可是兵力兩倍於他的王齮。
王齮可是曾指揮了秦趙上黨之戰和長平之戰前半段的主將,打得平原君趙勝和廉頗連連敗退,丟了上黨又丟了兩道壁壘防線,令廉頗不得不龜縮壁壘之內。
擅長進攻的名將王齮對上扈輒,雖然扈輒也算是半個名將了,但比起王齮還是差得太遠。
比將才不如,比兵力更是一比二,論精銳,王齮麾下還有平陽重甲軍,以及一眾秦國青壯派的年輕將才,他真不知道扈輒能在這種情況下堅持多久。
所以他給扈輒的要求並不高,在他的最壞打算中,中牟、鄴城、平陽、武城這四座城邑都可以丟,但趙南長城不得有失。
否則即便他擊敗了南路秦軍後,也難將秦軍擊退。
……
“這王賁,明明還是個年輕人,怎麼一點虎狼之秦的血性都沒有?”
司馬尚看著雖然殘破,但依舊堅挺的秦軍大營,惱火不已。
這些日子,趙軍幾乎是不停歇地攻打秦軍大營,但憑藉著這堅固的防禦設施,缺乏攻堅經驗的趙軍新卒根本攻不下這座大營。
沒辦法,無論李牧如何派士卒挑釁謾罵,王賁始終堅守不出,那些士卒就連王賁往前數的十八代長輩全部辱罵了個遍,王賁依舊無動於衷。
當然,之所以沒有罵到往前數第十九代的長輩,那是因為那位老祖宗是周靈王的太子晉。
周靈王的太子晉幼時天資聰穎,溫良博學,不慕富貴,喜愛音樂,奏樂聲優美如鳳凰鳴唱。
晉平公派當時名流大音樂家師曠前往朝見,問他何為治國之道,太子晉旁徵博引,侃侃而談,讓師曠欽佩不已,因得病而英年早逝,無緣繼位,而後其子宗敬改為王姓。
李牧終歸還是有著底線的,這麼辱罵一位被各家公認為英年早逝的周室賢太子,且不說良心安不安,事後他怕不是真的要被史家、儒家的那幫人噴死。
但對子罵父,再罵其先祖,王賁卻表現得似乎毫不在意似的。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要麼是不孝,要麼是不要臉,要麼就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堅毅沉穩之人。
顯然王賁是後者。
“小小年紀便已有名將之相,秦國的名將胚子何其之多!難道真的天佑秦國?”
李牧無可奈何,只得下令趙軍加大攻擊力度和頻率。
然而那一萬百戰穿甲兵讓趙軍的新卒們,見識了為什麼百戰穿甲兵被稱為秦國最強的重甲步軍,而那一百架百戰神機弩更是趙軍的噩夢。
能分裂出二十支子箭的子母追魂箭使得五十架百戰神機弩便形成了一片覆蓋性的箭雨,而一百架百戰神機弩能形成間隔比起弓箭手還要斷的連續且覆蓋面極廣的箭雨。
看著成片倒下的趙軍,李牧的心彷彿在滴血,緊握著拳頭。
看著趙國的兒郎迎向那一陣陣箭雨,但他們的傷亡卻只是換來了秦軍大營前的防禦工事被不斷破壞,甚至傷不到秦軍。
而趙軍的弓弩對於秦軍造成的殺傷也不大,獲得了宜陽、安邑等來自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