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知宋迷迷糊糊醒的時候,伸手向身邊劃了下,沒有人,他就起身來尋。
黑暗的角落裡,他看著荀白露坐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麼。
哪怕她比從前開朗了很多,那種孤獨感也時常會再出現。
所以他問了聲:「怎麼了?」
他不知道是什麼又觸發了她的孤獨。
荀白露借著窗外的月光,一點點看清他面容,他身量高,站在那裡,會很有安全感。
她維持著坐姿,伸手圈住他腰身,將頭埋在他身上。
她問:「北城什麼時候能有一場大雪?」
她喜歡雪,喜歡看銀裝素裹,喜歡那樣純淨的白。
藺知宋大手扣著她後腦,想了想,答:「快過年的時候吧。」
「那就快了。」
「嗯。」
過了會,荀白露又問:「藺知宋,如果我一無所有的話,你還會喜歡我嗎?」
她可以為自己說出很多理由,去被人喜歡,可如果她不是現在的荀白露,還會值得被愛嗎。
她似乎變得越來越矯情,越來越沒有安全感,總是去執著於是否被愛的問題。
也許是因為缺失了太多年,得到了之後,反而覺得,那可能並不屬於自己,所以要一再的去確認。
可是藺知宋,永遠會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因為他沒有給足荀白露安全感。
同樣的話說上一千遍又有什麼關係,那是事實。
「白露,你是我的妻子。」
「我們會永遠相愛,直至死亡。」
他喜歡荀白露,也從不是因為她擁有什麼。
更何況,荀白露不會一無所有,她有思想,有涵養,有豐富的學識,有溫暖的靈魂,所有的這些,是她的經歷和努力賦予她的,誰都奪不走,磨不滅。
荀白露彎了彎眼睛,她說:「我知道了。」
「等那場大雪來的時候,你陪我去一趟南京吧。」
她想要他,去自己長大的地方看一看。
「好。」
……
荀白露是大年三十才放的假。
那兩天北城特別的冷,荀白露也不怎麼抗凍,衣服穿了好幾層,圍巾手套什麼的都往身上套,還是被凍的直哆嗦。
家裡年貨春聯什麼的都是藺知宋置辦的,這個冬天藺淵又病了兩場,身體大不如前了,就是這過年時看著人才精神了許多。
許舒文在家裡供上佛龕和神像,吃食準備了一大桌,張羅的十分有年味。
荀白露沒過過幾個好年,要麼是工作上加班加點,要麼回荀家過個三十初一又回自己那,前幾年在國外,幾乎是沒回來過,今天對她而言是個難得的好年。
寶生衚衕裡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他倆回去的時候碰見姚舒跟閔粵出來。
閔粵臉上堆滿了笑,見他們先是打了招呼,然後立馬告訴了他們姚舒懷孕的訊息。
他倆結婚也有半年了,還是挺快的。
明明才一個多月,荀白露看姚舒已經在散發著母性的光輝了。
他們聊了一會,姚舒跟閔粵還有事就先走了。
回家後,這事許舒文也又提起,荀白露以為她會催一催自己的,結果許舒文並沒有多說。
經過之前的事情,許舒文難過歸難過,她是明事理的,只是有些怨自己沒教好孩子。
人沒有從前愛笑了,性格要更溫柔一些。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似乎也管不了太多。
她看荀白露自比從前更憐惜,她吃過的苦很大一部分來自自己的女兒,她怎麼能不愧疚。
現在她對荀白露比對藺知宋都好。
「怎麼你出差一